第24章 我的底線 (第2/2頁)
菜票,也沒太多要花錢的地方,到月底總會有結餘。
衣服以單位發的工作服為主,看電影有工會發的電影票,理髮在礦上的理髮室,每月兩張理髮票總要剩下一張,洗澡是免費的,毛巾洗衣粉肥皂屬於勞保用品,單位發的足夠用。
算來算去,除了牙膏牙刷,內衣內褲和每年買兩雙鞋子,也沒需要花錢的地方。
在煤校上學的兩年,同學之間交往應酬多一些,每月的支出比上班的時候翻了一番,但我們是委培生,除了工資外,每天還有八毛錢的補助,我也感覺不到經濟上有壓力。
畢業後進了機關工作,轉了幹,工資漲了兩級。
雖然學會了抽菸喝酒,但我是個比較自律的人,抽菸的檔次不高,喝酒的頻率也不高,每月花在菸酒方面的錢不多。
可能也是因為這些原因,一直以來,錢財在我心裡沒什麼位置,也左右不了我的行為。
衛大寶從小在山裡長大,小學沒畢業就棄學了,在家閒逛了兩三年後,參加了工作,在運輸隊當軌道工,而且一干就是八年。
怎麼說呢,他的性格偏軟,缺少主見,不管幹什麼事,總給人一種黏黏乎乎的感覺。
我們成為好朋友後,大寶算是找到了依賴,大事小事,總會先徵求我的意見。
衛大寶的小煤窯,大大小小的事,幾乎都能看到我的影子。
煤窯開起來後,大寶確實掙了錢。
錢壯慫人膽。
有了錢的衛大寶,腰桿子慢慢挺了起來,自信心也有了,整個人的氣質和以前不一樣了,我為兄弟的這種變化感到由衷的高興。
兩年前,我有了女兒,也當了科長,公事家事比以前多了不少,去大寶小煤窯的次數變少了。
大寶知道我忙,找我的頻率也比以前低了。
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淡了,是因為我們都有了自己的小家庭,我們成熟了。
給兄弟幫忙可以,但不能有任何經濟上的關係,這是我一直堅持的原則,是我的底線。
大寶對此很不滿,發過很多次牢騷,也用過很多招數,總想突破我的底線。
我結婚的時候,大寶包了兩萬元紅包,悄悄塞給了我媳婦,千叮嚀萬囑咐,不能讓我知道這事。
大寶也是蠢,不想想兩萬元是多大的一筆鉅款,媳婦怎敢向我隱瞞。
我知道後,從媳婦手裡要過了錢,直接去了大寶家裡,當著他父母的面,從紅包裡掏出了一張紙幣,裝到了自己兜裡。然後對大寶說,這張是你給哥的賀禮,我收了,剩下的,我替你孝敬叔叔嬸嬸。
此後的兩個月,無論大寶怎麼哀求,我都沒理他。
這件事讓大寶知道了觸碰底線的後果,從此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一年後,在我女兒的滿月宴上,幾個朋友起鬨,說小丫頭有福,攤上了個有錢的小叔,非要看大寶給侄女準備了什麼大禮。
大寶被臊的不輕,覺得丟了大臉,酒也不喝了,扔下筷子跑到門外,蹲在地上捂著臉大哭了一場。
滿肚子的委屈沒辦法跟人說。
他是真想給侄女買個三兩重的純金長命鎖,猶豫了好久沒敢買,今天,只是和其他人一樣隨了二十塊錢的份子。
我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會在這個問題上如此不近人情。
也許是性格使然,不想讓兄弟之情被銅臭汙染,也許是某種與生俱來的預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知道大寶手裡有閒錢,只要開口,十萬八萬都不是問題。但我就是不想向他開口,寧願腆著臉去求楊樹林,死皮賴臉地和馬科長掰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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