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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試學問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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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宮詡到家,見宋氏臉色有些不好,便問:“你可是哪裡不適?”

宋氏笑得有些勉強:“倒沒什麼,只是覺得有些頭暈,身上沒力氣。”

“那怎麼不請個大夫來瞧瞧?”宮詡說,“病也是能拖的?”

“今日都這個時候了,明天再說吧。”宋氏說,“我只是覺得睏倦,想睡。”

“那你就歇著,”宮詡覺得她許是太累了,歇息歇息也許會好,“寶兒也該回來了,我帶他走走,免得吵到你。等到晚飯的時候再回來,那時想必你也歇過來了。”

宋氏朝著宮詡溫柔又感激地笑了笑,宮詡待她實在是夠好了,溫柔體貼,從來也不輕視她。

其實宋氏心裡清楚,宮詡待自己如此,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兩個孩子。

宮康安讓宮詡在心中對自己永遠懷有愧疚,而宮寶安則如同一條無形的柔軟絲帶,將二人緊緊絆縛在一起。

宮詡極愛孩子,她早就知道。

聽到外頭腳步響,宮詡便迎了出去。

果然迎面便碰上了宮寶安。

“爹爹回來了,寶安給爹爹請安。”宮寶安穿著品藍色的小紗袍,額上微微沁著汗。

“又跑了,是不是?”宮詡故意板起臉來問。

宮寶安有些瑟縮,小聲辯解道:“只是進二門跑了幾步。”

“你阿孃累了,讓她睡一會兒,我帶你轉轉。”宮詡不再唬著臉,而是朝兒子笑了笑,牽起了他的小手。

宮寶安跟著父親出了院子,便攛掇道:“爹爹,我們去瞧瞧四哥吧!我有許多天沒見著他了。”

宮詡低頭,見小兒子眼巴巴地望著自己,那純黑的眸子淨如琉璃,不摻一絲雜質。

不免想起自己年幼的時候也是整日追著哥哥宮讓,猶如一條甩不脫的小尾巴。

手足情深是刻在骨子裡的,如果硬要拆散剝離,那未免太殘忍,尤其對孩童而言。

“正好爹爹也要看看你四哥的學問如何,咱們這就去吧!”宮詡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抹去心中那絲隱約的不安。

晚飯前多閒暇,宮長安正在院子裡踢蹴鞠。

他短衣襟小打扮,腳上穿一對兒小牛皮倒捲簾的靴子,把只蹴鞠踢來勾去,猶如黏在身上一般。

“四哥好厲害!”宮寶安叫嚷著衝了過去,“我舅舅也有這樣的本事,只不過不常給我看。”

宮長安見到他們來了,便將蹴鞠輕輕撂下,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向宮詡請安。

又回頭對宮寶安說:“你從學裡回來了?可累不累?”

“學裡就那點事,沒什麼好說的。也有踢蹴鞠的,只是沒有四哥這般身手。”宮寶安儼然更佩服他這個四哥了,“爹爹說了要考考你的學問,若是還成也叫你去學裡讀書,這樣咱們就有伴兒了。”

小孩兒不藏話,宮寶安立馬就嚷嚷開了。

宮詡不動聲色地看著宮長安,見他全身都佈滿了細汗,人雖然小可長得結實。

俊俏卻不孱弱,颯爽而不野蠻,猶如亂石間生出來的小松,挺拔堅韌,瀟灑自然。

宋氏生的兩個兒子都偏文弱白淨,性情也柔順。

宮長安顯然與之不同。

“我且問你,這幾年都讀了些什麼書?”宮詡坐在文冠樹下的椅子上,清了清嗓子問。

“兒子讀的書不多,也只是粗略地學了些淺近的道理。”宮長安在一旁垂手侍立,“不過就是尋常兒童啟蒙的書。”

“可有讀《詩》?”宮詡微微側過臉問他。

“讀了一些,但不得甚解。”宮長安答。

“也罷,我問你,詩云:‘南有樛木,葛藟累之。樂只君子,福履綏之。’當作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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