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林中之論 (第1/2頁)
一行人徐徐入了山。
可見的山高谷深,綠樹成蔭,嶙峋怪石,溪水潺潺,白浪飄飛,天空是雲捲雲舒,千變萬化;不可見的鳥語花香沁人心脾。幾人沉浸在這清麗山色中,流連忘返,一路輕鬆愜意,唯獨越往裡走,山路越是崎嶇,前行速度也慢了許多。
“吾年幼之時,家父也曾遍請名儒為吾等兄弟開蒙,猶記得太史公《酷吏列傳序》有言:‘子曰:“導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老氏稱:“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法令滋章,盜賊多有。”太史公曰:信哉是言也!法令者治之具,而非制治清濁之源也。昔天下之網嘗密矣然奸偽萌起,其極也,上下相遁,至於不振當是之時,吏治若救火揚沸,非武健嚴酷,惡能勝其任而愉快乎!言道德者,溺其職矣。故曰“聽訟,吾猶人也,必也使無訟乎”,“下士聞道大笑之”。非虛言也。漢興,破觚而為圜,斫雕而為樸,網漏於吞舟之魚,而吏治,不至於奸,黎民艾安。由是觀之,在彼不在此。’可見治國之本在於德政,當德主法輔,二位以為何如?”週二公子說道。
“某也認為國之本在德,法為德之末。然德分公德、為私德,一為維護眾生福祉之諸人之間秩序、準則的道德,二為私人之品德、習慣、作風。孟子曰:‘君仁莫不仁,君義莫不義,君正莫不正。一正君而國定矣。’若為人君者,從德治,行仁政,以上率下,施教化於天下,使民致其知,有公德,存私德,則天下治耶。”陳初平接著說道。
“自漢武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以來,歷朝歷代皆以儒家為正統,習儒學,取儒生,以籠天下之英才而治之,然天下可得天平矣?不,多是綱紀廢弛、貪汙腐化、官官相護、民不聊生,以致國家彌亂,百姓顛沛流離,縱使碰到好時候,老百姓的太平日子也不過短短几十年,縱使當世,禍亂之源已生,難道還不夠我們警醒麼。”安子言說到這裡,週二公子瞧了一眼秦無炎,其他人也震驚地看著他,初平從後伸手拉拉子言,然他彷彿未察覺似的,將上午在酒肆遇到的事情訴說了一遍,接著講道:“德者,以禮儀為準則,規範世人,然人之私慾好利,利之所至,趨之若鶩;害之所加,避之不及。道德,終歸難以約束世人。”
“如你所言,該當何如?那男子又當如何處置?”女子出言問道。
“殺人者死,何況滅人滿門,觸怒國法,罪不容誅!”秦無炎答道。
“可是他們家也很可憐呀,之前又有誰為他們伸冤、伸張正義呢?某看那些貪官汙吏更可恨!”女子問道,
“管子曰‘法度者,萬民之儀表也’,‘ 君臣,上下,貴賤皆從法,此謂為大治’,倘若世人皆從法,又何至於斯!”子言繼續說道。
“這豈不是推崇法制麼,聽你之前所言,法無情理,諸人行事可無下限也,豈不矛盾”週二公子說道。
“管子曰:‘令於民之所好而禁於民之所惡;夫民必得其所欲,然後聽上,聽上然後政可善為也,不慕古,不留今,與時變,與俗化’。就是說君王立法要順乎人情,要符合時代發展的變化,而後‘聖君置法以自治,以有道之君,行法修制,以服先民;所謂法不輕出,立則必行;虧令者死,益令者死,不行令者死,留令者死,不從令者死’,是故賢明的君主制定法律,以身作則,不允許官僚結黨營私和濫用職權,一旦有人違法,將嚴懲不貸。”子言如是說。
“若是朝廷上下袞袞諸公,都能奉法而行,以律處事,何來今日之事哉?”子言繼續說道。
“哦!說到底你還是埋怨起官府來了,好大的膽子呀,你就不怕此話流露出去,治你個罪?”女子喊道,
“小妹不得無禮,何況安兄說的也有道理,德也好,法也罷,倘若朝廷當真律
↑返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