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情之請 (第2/5頁)
“孩子們,都免禮吧,免禮吧。”夫子笑得甚是慈愛。
臨穹山的愚夫子,不知名姓,不知年歲,只知他在臨穹山已經數十年了。他早已退居後山頤養天年。雖然年事已高,腿腳有些不便,卻仍精神奕奕。
眾弟子依命起身。
愚夫子和長老們講了些話,無外乎是些對弟子們的囑託。而後要下山的弟子們依次向自己的長老及愚夫子敬了茶,儀典很快便結束了。
這是嶽疏桐第二次參加儀典。從第一次時,她不曾留意垂淚惜別的弟子,也不曾留意臨穹山盛大的排場,而是注意到了愚夫子。她總感覺愚夫子似曾相識,只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越看,便越覺得熟悉,她將這種感覺告訴了段泓,令她意外的是,段泓也有同感。
愚夫子已不再講學,故嶽疏桐不怎麼見過他。這一次,嶽疏桐趁著這個檔口,緊緊地盯著愚夫子,她當然知道這十分失禮,但是她更想記起,究竟在哪裡見到過和他相像之人。
嶽疏桐隱隱覺得,這很重要。
只是她還沒看上多久,就被隻影打斷了。
“阿灼,壑松師姐來和你說話呢,你在看什麼啊?”
嶽疏桐忙轉過身,只見向隻影和一位瘦小的女子正站在她的身後。
“程師姐。”
兩人見了禮。
“阿灼,我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了,你們都要保重。”程師姐眼中噙著淚,緊緊握住嶽疏桐的手。
“師姐放心。師姐也要珍重。”嶽疏桐見師姐如此,也差點要落淚,“不知師姐可有去處?”
“我想先回家住一陣子。我自小就來了臨穹山,不能侍奉雙親,如今學有所成,理應回家盡孝。而後,我會去祈安城,在御音閣裡謀一份差事。”
“既如此,那我們便等著程琴師名揚天下了。御音閣可是隻為皇家宴飲奏樂的地方。”隻影笑道。
“阿影,你又來打趣我。清音長老座下的弟子中,論起琴技,誰能比得過你?若不是長老舍不得,只怕你早兩年就下山了,如今,也是普天下有名的琴師了。”
向隻影只是笑。一旁有別的師姐喚她,她便過去了。
見隻影走了,程壑松突然換上了一副神秘莫測的表情,貼近嶽疏桐。
“嶽疏桐,師姐祝你,得償所願。”
這一句讓嶽疏桐有點懵。
“什麼‘得償所願’?”
程壑松笑著,朝一旁使了使眼色。
嶽疏桐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只見段泓正在同師兄弟們聊得火熱。
“自從你們上山時,我們便開始猜測你們的關係了。你們二人頗為親近,最開始,我們只當你們是兄妹,可是你又稱他為‘公子’,想來定是主僕。不過也算難得,你還能同他一起讀書,他對你也從不拿主人的架勢。”程壑松看著不遠處的段泓,小聲道。
“公子對我有恩,我自是敬重他。”嶽疏桐的語氣很是沉穩。
“只怕,不僅僅是敬重吧。”程壑松的聲音變得溫柔,彷彿沒有聽到嶽疏桐的辯解,“阿灼,你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姑娘。”
“師姐說笑了,我實在沒有旁的意思。”嶽疏桐低下了頭,側過身去,神情有些凝重。
“罷了。”程壑松抬手為嶽疏桐理了理髮髻,“這世上的情之所起,無論是何緣由,但絕對是兩人相知,有一顆真心,一片真情才能長長久久。這三年來,你待他如何我看得真真切切,只是歲月無情,世事無常,可不要太晚了。”程壑松的聲音漸漸變小,最終變得像是囈語。
嶽疏桐不再言語。
她愛慕段泓,這其實沒有什麼不敢承認的。但如今血海深仇未報,談及兒女情長,只會徒增麻煩與煩惱,誤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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