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無米之炊 (第1/3頁)

蘇易看著整理好的影片素材，構思著下一集短影片。

七孔橋下，一個鬍子拉碴、頭髮蓬亂，渾身骯髒的男人像個半截人似的被一床抹布一樣的被子捂在一個用軸承做輪子的木板滑車上，用戴著棉手套的手把滑板車滑動到了七孔橋下。

滑板車上的男人找了一個位置停了下來。掀開蓋在膝蓋上的被子，活動著盤在滑板車上的雙腿，慢慢站了起來。男人伸出手捶打著自己的膝蓋，然後再踢踢腿，甚至做了一個側壓腿的動作。然後將滑板車翻過來放在人行道上，把背上的一個編織袋取下來放在滑板車上，然後把被子鋪到人行道上，再從編織袋裡拿出一條幹淨一點的被子，整個人鑽進被窩裡，頭靠在編織袋上開始刷手機影片。

下穿人行道，橫著幾個被子、睡袋。

有人把被子搭到胸前，那個用手推滑板車的男人頭靠著一個編織袋當枕頭，頭枕在編織袋上，雙手捧著手機，手機螢幕閃著微弱的光。

深夜的七孔橋畔，夜色中的府江在兩岸燈光的映照下靜靜地流淌。兩岸已經沒有行人，偶爾有一輛車從畫面中駛過。影片上顯示的拍攝時間是凌晨一點。

蘇易看著這段影片，若有所思。等了一會，又開啟另一個影片。還是七孔橋畔。

一輛環衛車停在了七孔橋畔，兩個穿著印著“環保”字樣的環衛工人從車上下來，開始打掃街面。

七孔橋下，睡袋、被子也動了起來。睡在橋下的人開始整理自己的被子或者睡袋。

一些食品包裝在被子和睡袋被塞進包裡或者編織袋後露了出來。

一個男人把自己的睡袋疊好，順著放進一個雙肩包裡，然後拿起一個用過的食品袋，把那些已經離開了的人留下的食品袋或者一些垃圾撿進去。然後，走出七孔橋下穿，把裝著垃圾的食品袋輕輕放到剛才停這裡的環衛車上的一個開著口的專用垃圾袋裡。

然後，這個男人走向正在打掃街面的環衛工人，從褲兜裡拿出一個黑色的煙盒，給兩個環衛工人地上一支菸、再用煙盒的打火機替他們點上。

和環衛工人告別，這個男人轉身沿著河畔走去。影片顯示拍攝時間是清晨五點。

航拍的府江七孔橋，朝陽從東邊的雲層灑出幾道光幕。府江的江面上跳動著耀眼的光波。

“乞討，是最後的活路嗎？”蘇易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其他人。

“應該是吧。”沈靜說這話的時候心裡卻想，如果自己真的到了只有去乞討的時候，也許還不如去死。

“那個坐滑板車的，並不是殘疾。有手有腳，應該不至於去乞討。”凌波也看過這個影片。

“有句話好像說，討了三天飯，官都不想做。”夏斌倒真的想過，如果實在不行，說不定也就弄個滑板車“乞行天下”了。

“你們覺得那個人比我們如何？”蘇易問。

“我們，可能還是比他好了很多吧。”文雯說。

蘇易搖搖頭：“其實，我們可能還不如他。”

“就是。我們還要還債。”夏斌說著伸手到褲兜裡，卻什麼也沒摸出來。

蘇易想著自己這些年，如果用淨資產來算，還不如那個坐滑板車乞討的男人。至少，他只需要考慮每天的生活而已，而自己，卻還揹負著沉重的債務。

看到夏斌摸煙的習慣動作，蘇易拿起桌上的一個黑色煙盒，遞到夏斌面前，拇指一推，一支菸從煙盒裡推出。夏斌看著蘇易手中的煙盒說：“蘇哥，這煙盒看著很高階哈。”

蘇易給凌波遞了一支菸後，把煙盒遞給夏斌：“10元。至少可以用一年。自己做香菸，就只好自己準備煙盒了。”

夏斌以前煙癮不小，在沒有破產之前，每天要抽一包多煙。後來，即使成了橋洞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