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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恪用碗盛起麵條,坐回客廳的沙發正準備填飽肚子時,爸媽從外面開門進來。
梁格珍看見兒子張恪捧著一碗麵條坐在沙發,一時間忘卻外面的苦惱,欣喜的問:「發燒好了?」
重新面對年輕了十多歲的爸爸、媽媽,心裡多少感覺有些彆扭,張恪一邊吞嚥麵條,一邊含混的回答:「好了,餓。」
「知道餓就好……」張知行言語了一聲,將公文包丟沙發上,眉宇間還是一籌莫展,人沉沉的坐到沙發上,瘦削的身體陷在沙發裡,幾乎可以看出他的眼睛裡充滿著絕望的情緒。
「唐伯伯的事怎麼樣了?」張恪試探的問了一句。
「哦……」張知行就這麼應了一聲,沒有說話,也沒有側過頭來看一眼。
張恪知道自己在爸爸的眼裡還是那個十六歲的無知少年,還不是能討論問題的物件。張恪將碗擱玻璃几上,站起來說:「不知道你們幾點回來,沒有給你們下麵條,我這就給你下麵條去……」
「還是我來吧……」梁格珍搓搓手,要去廚房。
張恪按著媽媽的肩膀,讓她坐到沙發上:「下麵條,沒什麼困難的。」
在麵條上撒上蔥花,還特意煎了荷包蛋擱麵條上,端著兩碗麵條出來,張恪發現父母坐在沙發幾乎還沒有動彈過,在為唐學謙的事情發愁。
張知行見兒子張恪端了麵條出來,接過一碗,忍著燙,囫圇吃了個乾淨,將碗一推,身子向後靠著,閉目想問題,腦子裡卻是一團亂麻,一點頭緒都沒有,什麼都想不出來。從書房拿來棋盒,擺到客廳的玻璃几上,又拿來一本棋譜準備打棋譜。每逢思維走進死角,張知行都習慣找人來下一盤棋,換一換腦子,現在這種情形,只怕沒有人願意上門,打棋譜,也能讓腦子靜一靜。
張恪從小就學過圍棋,直到小學五年級,媽媽梁格珍擋著沒讓他繼續學,說是學圍棋耽擱學習,還說學圍棋的性格都比較悶。卻是家中發生巨變之後,在讀高中時,張恪重新拾起圍棋,現在的水平相當不差。
張恪幫著把摺疊棋盤展開,看爸爸落下十幾粒黑白子,就知道爸爸是在擺徐奉洙83年下出的一出名局。爸爸手裡的棋譜,張恪很熟悉,他到高中後重新拾起圍棋時,就是學的這本棋譜,對徐奉洙的幾局棋都有很深的印象,幾乎不用看棋譜就能擺出來。在爸爸擺下一粒黑子之後,張恪拈出一粒白子應了一下。
張知行抬頭看了一眼兒子張恪,又看了看棋譜,沒有說話,又落了一粒黑子,見兒子又準確無誤的應了一招,疑惑的問:「這張譜,你打過?」
「嗯,徐奉洙的這局棋,記得一些……」
「你媽不是不讓你下圍棋……」
「偷著下唄……」
「哦,」張知行倒不懷疑,畢竟兒子正式學棋一直到五年級才停下來,將棋盤上的棋子都撿回棋盒,「既然沒丟下,跟我下一盤……」
梁格珍沒有開口阻止,收拾碗筷到廚房洗去了。
在另一個世界裡,張恪在大學畢業後甚至打起做圍棋教師的念頭;倒是爸爸到市政府工作之後,已經很少有時間接觸圍棋,爸爸的棋藝大精,還是在他被解除公職之後,但在眼下的這個世界裡,這些事情都還沒有發生。
張恪知道自己的圍棋水平比此時的爸爸要高一截,一盤棋下來,無論開局、中盤還是收官,張恪的優勢都相當明顯,張恪舔了舔嘴唇,看了爸爸一眼:「要不要點目?」
「你這小子……」張知行伸過手來拍了一下張恪的後腦勺,驚訝於他的棋藝,卻笑了起來,「什麼時候水平這麼高,可以跟許鴻伯去下了?」
許鴻伯雖然只是業餘五段,在海州市卻有圍棋教父之稱,一手創立了海州棋院,爸爸被解除公職之後,也是跟許鴻伯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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