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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溪谷不深,左翼的山頭建有一座黑燕軍的哨壘,可以監視左右七八里方圓內的動靜,而溪谷裡則只有幾座簡陋的茅舍,像是早年進山狩獵或採藥的獵戶、藥農臨時棲息之所。
此時大雪覆山,溪水卻沒有冰封住,潺潺流下,陳海與寧蟬兒走進溪谷,就看見樂毅帶著七八名老卒,正拿著粗製濫造的魚網,站在齊膝深的溪水撈捕魚蝦。
從黃麋原大捷過後,樂毅一直以來都是黑燕軍最為核心的將帥之一,也一直掌握黑燕軍最精銳的戰力,在河陽、歷川等地作戰,屢立戰功。這樣的核心將領自然也是要受到最嚴密的保護,防範可能會有的刺殺。
松溪谷雖然也在甘泉山的深嶺之中,距離中峰大營很近,外圍還有黑燕軍層層疊疊的哨寨、山城所形成的堅固防線,相對要安全得多,但只要黑燕軍不造一座高牆,或者用一座超級防禦大陣,將整個甘泉山籠罩起來,西園軍裡善於藏蹤匿形的斥侯、刺客,還能摸到甘泉嶺的深嶺之中。
黑燕軍的高階將領,倘若沒有嚴密的保護,在甘泉嶺的深嶺之中行走,也不是沒有被刺殺的可能。
眼前的樂毅絕不像是受到嚴密保護的樣子,而在戰局如此緊張的時刻,樂毅也不像是軍務繁忙、日理萬機的樣子。
陳海最初的計劃是想先找到樂毅,利用樂毅在黑燕軍的地位,希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以便黑燕軍能儘可能減少傷亡的情況,主力能從當前膠著糾纏的河陽戰場撤出去,不至於在這裡徹底傷了元氣。
而走進松溪谷,看到眼前一幕,陳海就否定了原先的計劃,朝寧蟬兒搖搖頭,決定對樂毅也暫時不洩漏真實的身份。
「……」
看到寧蟬兒、陳海走進松溪谷,樂毅也很意外。
他的意外並不是說他沒有覺察到陳海剛才與鶴婆婆短暫的交手,畢竟剛才交手之地距離松溪就二十來裡地,隔著幾座山頭,樂毅不可能覺察不到,甚至在這麼短時間內,黑燕軍在甘泉山的高層都知道大天師又派了一名親傳弟子到甘泉山來效力,他是奇怪寧蟬兒怎麼會帶著陳海直接來找他?
樂毅雖然在黃麋原大捷過後,也被大天師鞏清收為親傳弟子,但這幾年都是師叔鞏梁傳授他道禪院的玄法真訣、指導他修行,與寧蟬兒算是拜在同一位師尊膝前的師兄妹,但是關係並不親近。
寧蟬兒的性子已經夠乖張的了,現在又跑出來一個脾氣更怪異、剛進山就將鶴婆婆差點氣吐血、黑燕軍高層這會兒就唯恐避之不及的醜奴小師弟,樂毅下意識裡也不想跟這兩人有什麼瓜葛。
「戰局如此緊迫,樂師兄為何能如此悠閒,在這裡捉魚弄蝦為樂?」寧蟬兒嘻笑著問道,走過來瞥眼看到竹簍裡捉到一條手臂粗的大黃鱔,細密的碎牙像鋸齒一般,猙獰而兇惡,都能稱得上是妖獸了,但被樂毅他們拿一根赤髓銅絲扎住頭顱,在竹簍裡掙扎不得。
「……」樂毅看了一眼竹簍,沒有解釋他為什麼在松溪谷如此悠閒,只說道:「這條大黃鱔可以做一頓美餐,你們要不嫌棄,就留下來一起享用,算是為兄給你們接風洗塵。」
陳海在最初入玉龍山時就與樂毅有過接觸,當時的樂毅只是路氏一名沉默的護道者,之後又投靠到厲向海的麾下,長年都留在厲玉麟的身邊。
事實上陳海當年在雷陽穀丟擲幾本練兵實錄當誘餌之前,也沒有意識到樂毅會是赤眉教暗藏河西多年的眼線。
樂毅給人的感覺很沉穩、沉默,加上他自幼就是路氏收養的孤兒,一直都在路氏宗族之內修行,誰會想到他會是赤眉教的奸細?
此時的樂毅,給人的感覺是越發的沉穩、沉默,雖然才明竅境中期修為,但站在那裡不吭聲,卻給人雄峙山嶽一般的感覺。
這意味著樂毅雖然是服用九轉金液丹才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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