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節 (第3/5頁)
,但是浙閩軍在大青溪、昱嶺關、徽州接連獲捷,硬是將人心跟士氣聚攏起來而不散掉,這也就是所謂的哀兵吧!哀兵必勝,但哀兵不可長持,奢家必然要在這股氣洩掉之前,在江寧或在江州取得大的突破——奢家窮兇極惡,卯足了一口氣不洩,是在搏命啊。淮東兵馬似快還緩,嶽冷秋又何嘗不是如此?江州軍十四日就進入池州境內,但今日又行到哪裡?說到底都不願去硬碰搏命的浙閩軍,偏偏孟義山撞了上去!”
“食君之祿,為君分憂,江寧勢危,杭湖軍由朝廷供養,焉能退縮不前?”陳明轍知道說這樣的話有些意氣了,但從蕭山回來就有一股氣鬱積在心裡,不說不爽快。
“話是這麼說不假,孟義山是有些貪心,但他沒有異志,對皇上也是忠心。這個,其他人不清楚,你跟我是清楚的,但奈何江寧城裡一些人將杭湖軍當成外兵來防備!”陳華文說道。
陳明轍心裡發苦,聽二叔的意思,也是判斷孟義山堅持不到淮東援兵趕到。
陳華文繼續說道:“謝朝忠去徽州之前,形勢多好?徽州既敗,杭湖軍若能入江寧協防,江州兵與淮東兵馬從兩翼徐徐接近,形勢也不會一洩千里。我眼下就擔心孟義山要在溧陽給打潰,而江州兵與淮東兵馬又不能及時進入江寧外圍,江寧能不能守得住?”
“二叔留守杭州,是不是一開始就有所憂慮?”陳明轍問道。
陳華文說道:“這些年來,淮東崛起就在眼前,淮東在謝朝忠去徽州之前,就指出種種弊端,皇上充耳不聞,我能視如無睹嗎?”
陳明轍說道:“我終於能明白,父親為何能放心將海虞子弟交給二叔了。”
“我只是膽小一些、務實了一些,並無他長,論文章、才華遠不及明轍你啊,”陳華文長嘆道,“我想陳相也是見淮東有所預而無所備,才不敢急著調淮東在海陵的兵馬進江寧的。”
陳明轍默然無語,淮東若真對今日之形勢有所預料,卻不做什麼防備,心思就不難揣測了。世人卻無法指責淮東,一步步好棋給皇上一手下臭,這筆爛帳總不能算到淮東的頭上,但是淮東的算計之深,總叫人後背生寒。
“淮東會廢帝嗎?”陳明轍無意識的壓低聲音問出最關鍵的一個問題。
陳華文搖了搖頭,說道:“江寧城若能守住,有陳相在,嶽冷秋的江州軍也能及時進入江寧外圍,情況不至於那麼糟糕。皇上雖說下了幾手臭棋,但也沒有失德到天怒人怨,淮東還不至於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做廢立的事情。至少在嶽冷秋、董原之前,淮東會有所妥協,日後朝堂之上還有好戲可看;倘若江寧城不守……”
陳明轍點了點頭,心情很沉重。
江寧城不守,皇上要麼與城共亡,要麼棄城而逃。
作為失都之帝、失國之相,剩下的御營軍必然也會傷亡慘重,淮東即便不興廢立,皇上跟陳相也將失去話語權,朝政自然只能由淮東來把持。
當然,淮東要把持朝政,還有些因素要擺平,比如杭湖軍的殘餘兵馬,比如嶽冷秋,比如淮西董原,比如荊湖胡文穆。
孟義山所部要是在溧陽大敗,杭湖軍殘部就以陳氏為首的海虞軍及粟品孝的白淖水軍為主,總兵力也就一萬五千多人,特別是打桐廬時,粟品孝所部水軍減損甚重。
想到這裡,陳明轍又說道:“粟品孝那邊,淮東也應該派人去聯絡了吧?”
陳華文點點頭,說道:“林縛既然都在你面前說這麼重的話,粟品孝那邊怕是已有默契了……林縛到蕭山已有八天了,不可能一直都處置大軍開拔的事情。”
粟品孝原是太湖水寨勢力首領,最終太湖水寨勢力能形成白淖軍並於崇觀十一年融入海虞軍,陳相支援是一方面,但林縛也功不可沒——陳明轍對這裡面的情形是一清二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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