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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節 (第2/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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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去,以晚輩後學的姿態給葛福長揖施禮。

“林司獄客氣了,”老人葛福的中氣很足,說話聲振得人耳嗡嗡作響,他雖說一生生活都很清寒,卻也是能在江寧工部尚書、侍郎、江寧府工曹參軍等高官面前站直了腰說話的人物,跟林縛說話回禮十分的有氣度,他沒有急著說著書的事情,叉腰看著河口的營地,說道,“老朽也認識幾個帶兵打仗的將軍,都說傷亡愈三成還能約束兵卒不潰散敗亡的都可以稱得上名將了,老朽在宅子裡聽司虞說此間的情景,只是不信,親眼看過,真是井然有序,林大人要是去當將軍,也一定能當名將的……”

流民遷來河口的第一夜就遭到有預謀的襲擊,任是誰都無法阻止傷亡,也正是因為在慘案發生後林縛能迅速制止恐慌的蔓延,並以最快的速度組織流民在河口恢復次序大興土石,也使得顧悟塵等人更加的信任林縛。

事實上,林縛指揮組織有方只是一個方面,林夢得、張玉伯等人傾力相助也是一個方面,這些流民無家可歸以及曹子昂、葛存信、葛存雄及手下諸多兄弟散在流民之中充當穩定流民情緒的中流砥柱則是更大的因素。

有些事情是別人不知道的,自然就都歸功到林縛個人的頭上。

“慘案本是林縛疏乎所致,實不敢擔此譽,”林縛說道,“葛老先生前來必有教於林縛,天時已晚,怕是來不及再回城裡,不如到島上做客去?”

林縛請葛福、葛司虞、趙舒翰坐船到獄島做客去,讓周普率領護衛武卒在河口警備。

前朝將作寺少監李存翰所著《將作匠》近五百年來都給將作行的匠戶視為師門經書,千百年來將作行也就出了這麼一本專著,此時林縛與趙舒翰鼓動葛司虞著書立說至少在將作行裡會給視作天大的事情。葛司虞回宅子後將趙舒翰所著的《提牢獄書》往葛福面前一攤,葛福頓時就動了心,也不顧好幾年不出宅門的規矩,當即拉著葛司虞、趙舒翰出城來。

葛福脫了匠籍,中年所生的獨子葛司虞又入了仕途,老人對錢財也看得極淡,他自然就沒有秘傳匠術的心思。作為江寧的名匠師,葛福得隆興帝特旨脫了匠籍,也使他這一輩子在將作行裡的聲譽也達到頂峰,還有什麼比著名立說成為將作行祖師級人物更讓他晚年動心的?

葛福一直有這個心思,這些年來也跟兒子葛司虞把將作行裡流傳來的秘訣、經驗一條一條的整理抄錄下來,只是世間對將作雜術的輕視與排斥,使葛福即使有心思,也因為種種顧忌而拖延下來。

所謂契機是很微妙的,葛司虞將《提牢獄書》的實書攤出來,就讓老人有了豁出去的心思:都七十好幾了,沒幾年好活,再猶豫,這心思就要跟著進棺材了。

葛福這輩子幾乎什麼事情都經歷過,也養成通透、返璞歸真的性子,不跟林縛打馬虎,老人的學問、本事之雜之廣,也讓林縛與趙舒翰為之瞠目,走到牲口圈前跟豬倌說養豬之術,說得兩名囚犯頻頻點頭。林縛託林夢得從平江府買來一件大紡車讓會做木作活的囚犯仿造,這邊將大紡車拆散,由於構造過於複雜,那幾個囚犯搞了兩天都沒有按原樣復原,更不要說仿造,葛福三兩下就指出問題所在。林縛說島上每天都派輕罪囚犯到江灘捕魚,還考慮添置兩艘漁船,葛福當下就拿木條子在燭臺上燒焦給林縛畫出漁船活水格的製作圖樣,讓他拿去給船廠依樣改造活水格捕魚就不用擔心小規模打撈魚肉保鮮的問題。

葛福有著對前人先師的敬畏,只說要對李存翰所著的《將作經》進行補註,林縛說要奉上一百兩官銀,老人也不拒絕,只說道:“要把《將作經》補註好,只怕一百兩銀子還不夠用,老朽也有些養老的銀子,便一起用好了。另外,要真著書,我列個名單,都是將作行裡的各樣能人兒,林司獄、趙主事要是能儘可能多的將名單裡的人請過來,著書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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