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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節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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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來,”林夢得說道,“在曹義渠及任氏兄弟的心態也穩得很。”

“奢家與東虜將朝廷的底子掏空了,流民軍又勢如潦原,將中原腹地攪得大亂,川東秦宗源、荊湖胡文穆,山東梁習都是踩著流民軍的屍體,趁勢崛起,”秦承祖說道,“曹家又開了一個惡例,借修涇源渠為名截留關中賦稅,怕就怕川東、荊湖、山東等地都有樣學樣……”

“前年晉中軍在燕南損失殆盡,陳芝虎過晉中時,又殺得太厲害,又持續多年的大面積旱災,以致晉中沒有這等強豪崛起,這時反倒成了個害處!”林縛微微一嘆,感慨道。

地方軍閥雖算不上什麼好貨,但在晉中能有一個強豪人物崛起,便能集中地方資源,堵住東虜從晉中入侵的口子。

李卓出鎮薊北軍,薊北鎮又靠近津海糧道,得到有力的支撐,這條防線有鞏固之勢。偏偏以大同鎮為核心的燕北防線西段,經過大半年的戰事,給削弱得尤其的厲害。

即使陳芝虎勉強守住大同,但周圍應縣、朔州、渾源等城俱毀,大同側後、恆山東麓,東進冀北的瓶城也一度失陷,大同防線是岌岌可危。

大同位於雁北,北抿陰山、南控恆山,鎖扼內外邊牆,處晉、冀之要衝,為燕京西北門戶,戰略地位尤其的重要。作為燕北防線的西段組成,大同防線分三個方向置十五協鎮,共駐城寨四百餘座,駐兵七萬餘。

李卓率兵出鎮瓶城,支援大同側翼,迫使東虜退兵,但大同防線已經給打得七零八落,四百餘城寨,殘存不過十之一二,兵馬也折損大半。

這也是中原政權與北方勢力爭戰的害處。

北方多為苦寒之地,南方多富庶。

北方軍馬從北往南打,能夠靠在戰區劫掠以戰養戰,越打越強。南方軍馬從南往北,從戰區籌措不到足夠的糧草,只能從後方花大力氣調運,越打越窮。

中原政權強盛時,人力、物力不缺,能支撐大規模的戰事,所以能壓制北方勢力的抬頭。

時逢末世,大越朝的底子幾乎給掏空了,大同防線給打殘,想在短時間裡重建,也沒有這個財力了。

雖說陳芝虎守大同有功,但也由於晉中及大同防線給推殘的太厲害,依然受到嚴厲的責斥。京中要求罷黜陳芝虎的聲音一日/比一日熱鬧,崇觀帝這時候倒沒有糊塗,連下聖諭申斥陳芝虎,倒是頂住壓力,沒有將陳芝虎從大同調免。

在這個勢態下,陳芝虎能守住大同已經是大功了,倉促調薊北軍出瓶城,與東虜主力決戰,很可能導致更難收拾的結局。

東虜雖從大同撤圍而走,但此時又是秋冬,東虜隨時會捲土重來。

這個冬天,北方的上空還是懸著一把血色利刃。

當大同防線形同崩潰,燕京西北門戶半開,李卓還有多少選擇的餘地?

李卓的五年平虜策,第一步是要穩固外圍防線,才第一年過去,外圍防線的西段就給打殘。就算張協等人與李卓沒有派系之執,也會施加壓力,要求李卓從遼西出兵,將東虜主力牽制在東線,減免西段防線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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