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第5/6頁)
,”林縛拍了拍身邊地,要曹子昂與葛存信坐下談話,問他們,“你們說顧悟塵與李卓通力合作,能否穩定東南局勢?”
葛存信撓了撓頭,哧笑道:“楚黨、西秦黨在朝中鬥得之乎者也、不可開交,神仙打架,我這做凡人的可看不透……”葛家在淮上算是頗有聲望的豪民,算是南汝河漁民船戶的幫派首領,到大小鰍爺這一輩,兩兄弟都讀過書,小鰍爺葛存雄還做過幾年河泊所攢典,大鰍爺看上相貌粗獷,對朝野形勢卻有幾分認識,知道顧悟塵屬楚黨,李卓是西秦黨魁陳信伯所舉之人,楚黨與西秦黨在朝中正鬥得勢如水火,他哧笑一句話就將顧悟塵與李卓的關係點透。
“你覺得李卓今日出現在河口另有所圖?”曹子昂一屁股坐江堤上,這一段是泥堤,四月中的夜晚,坐在泥地上一點都覺得冷,再有幾天就要入梅了。
“也許吧,”林縛雙扶在雙膝上,看著遠際濃郁得化不開的夜色,“李卓確實是近年來難得之名將,他今日以太子少師、江寧兵部尚書街領江寧守備職事,可謂位高望隆,然他所能發揮的作用實不如一郡之提督,現在能判定董原是李卓提前預下的一枚棋,按察使司手握江東郡兵備、監軍之權,再加江寧府尹王學善,應能穩定江東之局勢,然後兩浙、江西才能無憂……”
“李卓竟然願意向顧悟塵低頭?”葛存信嘖嘖叫奇,李卓雖非位登極品,但也加太子少師、江寧兵部尚書銜,堂堂的正二品大員,又因主持東閩戰事聲望在東南一時無兩,評心而論,拿顧悟塵跟李卓比,狗屎都不是,也難怪葛存信聽林縛說李卓要跟顧悟塵低頭要嘖嘖叫奇。
“……”林縛輕嘆一聲,越是如此,心裡越是堵得慌,李卓若是隻圖名利、不顧大局,大不了學陳西言辭官卸甲靜待出山時機,斷不會有今日之暗示,李卓時年才四十八歲。
“顧悟塵放不下派系之爭?”曹子昂聽著林縛的嘆息聲,便猜到結果,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聲。
“嗯。”林縛又輕嘆一聲,至少現在他還無法做出別的選擇,至少在別人看來顧悟塵對他有知遇、栽培之恩,他身上也給深深的打上楚黨的標籤,想要撕去卻不是那麼容易,除非一走了之上長山島去。
“如此朝廷早就糜爛不可救藥,”曹子昂心裡卻沒有林縛這般糾結,心裡想著顧悟塵也不過如此,但是顧及林縛的感受,沒有說出來,“便是明日就葬送掉,又有什麼可惜的?”
“說痛快話容易,”林縛有時候也會憂愁寡斷,輕嘆道,“‘興廢帝王事,離難百姓家’,自古來有幾多帝王能使百姓衣足卸寒、食足裹腹?”
“朝廷能有中興之治,譚爺當為治世之能臣,”葛存信在旁說道,“只是此值離亂之秋,怕是已非人力能挽狂瀾了……我這些天也素敬服譚爺的本事,我就不信讓譚爺此時去做輔相,就能將這匹跑歪了的馬拉來到正路上來。”
“一無勢力、二無人望,我登上相位,鬼會聽我的話?”林縛笑道,“大鰍爺拿話擠兌我呢。”
“相機行事罷了,大不了一起去長山島逍遙一生,長山島可是掛著你東海狐的旗號,你肩上擔子重著呢。”曹子昂輕輕一嘆,站起來輕輕按了按林縛的肩膀,雖然他等對元氏王朝絕無好感,也不希望天下大亂、民眾離難、給異族所趁。
“你們去休息,我再吹會兒風也回去睡覺。”林縛說道。
曹子昂與葛存信先回圍攏屋去,林縛順便往河堤那邊巡哨過去,走到河堤碼頭上,看著月光灑下來照得河灘沙地一片雪白,起了精神,拔出刀來練了十幾式。待身上出了一層暖汗,才將刀入鞘插在泥地裡,叉腳解下褲腰帶站在那裡解溲。林縛還是用不慣夜壺,小便去茅廁還不如站在河堤上解決痛快,林縛無趣的朝著堤下給月光照不到的黑影澆去,就聽見一聲嬌呼:“下流胚!”一道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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