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節 (第1/4頁)
劉庭州坐立不安,聽陶春說得慷慨凜然,心緒也是激憤,捋起袖子,說道:“陶將軍暫留幾日。既然制置使不願出戰,老夫明日就在城裡募數千敢戰勇賁北上援徐州。老夫也是一把骨頭,無他用,為朝廷效盡,殘軀不足惜也……”
“陶春一介武夫,此行九死一生沒什麼好可惜的,但是老大人身繫上百萬淮安軍民子弟,輕易不能渡淮啊!”陶春拜倒連連叩頭,泣不成聲。
京中特使乃都察院監察御史鄧渭,他是張協的學生。
到淮安後,才兩天時間鄧渭就跟林縛鬧翻了臉,他也勸道:“請劉大人收回成命,我就不信參不倒豬倌兒!”
梁文展暗道:濟南城陷落時,陶春何嘗不是隨嶽冷秋坐壁旁觀,今日倒有何臉來指責江東左軍見死不救?
梁文展對陶春、鄧渭的把戲有著不屑,梁家、曹家兵強馬壯,都按兵不動,卻逼迫兵少將弱的淮東出兵,鄧渭的參本能發揮作用,真叫見鬼了。
但是劉庭州說要募壯勇親自率領著渡淮去徐州,神情間慷慨絕然,決心非同小可,不像是使計,令梁文展暗暗心驚。
洪澤浦生亂以來,劉庭州家小給陳韓三所殺,數年來守淮拒賊東進,勞苦功高,在淮安聲望很高。
劉庭州渡淮給流賊所殺,自然能成就他千古忠烈的美名,但同時也會嚴重打擊林縛在淮東的聲望;而馬服等淮安鹽商勢力,對林縛又極度仇恨跟排斥。
劉庭州身故,朝廷可以再派個知府來,林縛卻失去在淮安站穩腳的可能。
沒想到劉庭州寧可帶著幾千人去送死,也堅持不同意常設淮東制置使。
梁文展將蒲扇放下,拜倒說道:“府尊之義烈、忠義,乃我輩之楷範,然文展懇請府尊收回成命。府尊慨然赴死,淮安百萬子民,能系何人?”
“徐州與淮安,唇與齒也。徐州城破,嶽督身亡,數十萬流賊南涌,以淮安之螳臂,能阻車否?”劉庭州哀然而問。
聽劉庭州這麼說,鄧渭也慨然道:“既然劉大人捐軀報國,鄧某也不敢惜此身,請同行!”
劉庭州渡淮有求死之心,不肯與林縛妥協,鄧渭竟然還以為劉庭州要拿這個來要挾林縛出兵,請同行是加重籌碼——梁文展想到心裡好笑:不知道給趕上架後,鄧渭還能不能有慷慨赴死的決心?
想到這裡,梁文展說道:“文展思慮再三,想了又想,請為大人言……”
“文展請言。”劉庭州說道。
“都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不能奢望他人都能有府尊之義,才有重賞一說。制置使遲遲不肯發兵,其心貪想,昭然若揭,”梁文展稍稍思慮,也要說林縛幾句壞話,說道,“我想問大人,林大人發兵援徐州,立下大功,即使沒有嶽督的摺子,他自請立淮東制置使,朝廷會不會允之?若林大人功敗垂成,即使將嶽督的摺子遞上去,那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以你所言,當然沒有什麼好猶豫的,”劉庭州蹙眉思慮,說道:“怕就怕這邊代將嶽督的摺子遞上去,他還按兵不動啊!梁、曹有虎狼之心,這個豬倌兒也不容輕視啊!陳先生看人極準,不會妄言的。”
林縛豬倌兒的惡名,是陳西言嘴裡先傳出來的,在士子清流裡流毒甚深,劉庭州有成見倒也不讓人意外。
梁文展心裡暗歎:劉庭州擔心的這種可能性也不是說不存在。
摺子走青州遞往京中,也說七八天的工夫。
當前的局勢下,朝廷幾乎沒有可能會駁嶽冷秋的摺子,可是一旦正式設立淮東制置使,林縛依舊可以在淮安按兵不動。
或者林縛虛張聲勢的渡淮打幾場無關痛癢的小戰,交待一下,再退回淮安來,別人也無可奈何。
到時淮北有大賊,林縛又有制置使的正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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