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節 (第1/5頁)
日頭漸高,烈陽當空,身處河上,有涼風吹來,還覺得好受些,那些從泗陽寨奔援來的流民軍卻嗓子眼乾得冒火。
身體稍差的,持械穿甲,穿著厚重的兵服,在烈日小步奔走十餘里,怕是能當場脫力昏死過去。
跑過來已經是半死,再要不停歇的拿兵械殺上去,真要了老命。
江東左軍主動退回灘頭,奔援來的流民軍倒是鬆了一口氣,也慢騰騰的不急於進攻,心裡想著等午後日頭落下去,天氣稍涼一些,再將官兵趕下淮河不遲。
當馬蘭龍以為白灘是官兵突破的重點,調大隊兵馬往援,飛霞磯的戰事卻突然間激烈起來。飛霞磯是淮水北岸的一座小石頭山,高不足二十丈,周圍約兩裡許,磯頭高崖伸入水中有十七八丈遠,倒也顯得形勢峻險,是守淮搶岸的一處要地。
流民軍的營寨就築在飛霞磯的脊背上,有岸灘可攀援,但也是險峻。
劉庭州要在北岸爭立足點,周圍百里,沒有比飛霞磯更合適的地方,但是登岸強攻的,難度卻要比攻白灘要大,畢竟這裡的千餘流民軍算是據險以守。
高十數艘船冒著磯頭高崖的落石箭矢,拿高盾擋著,強行靠岸登灘,仰攻磯頭。
劉庭州使座船居前,汗出如漿,還是精神亢奮的擂鼓激勵士卒搶岸衝殺。
劉庭州的座船太靠前,流民軍在磯頭高崖上也有簡易的投石弩,也看準劉庭州是主將,落石不停砸落在左右,濺起片片水花。
左右都勸劉庭州退後一些,劉庭州只是不依。以他的體魄,從渡淮開始就親自擂鼓指揮作戰,體力也是消耗到極盡了,但近兩個時辰過去,就當中渡淮時歇了一陣,更是時間是憋著一口氣巋然如山不動。
先進發的是山陽縣兵。
劉庭州任淮安通判時,曾在山陽縣長期指導城防兵備,陳韓三叛變時,更直接擔任山陽縣的守將。劉庭州在山陽縣兵裡的威望很高,他不畏箭矢落石居前督戰,山陽縣兵士氣也是高昂,落石箭矢擊來,稍不落意就血肉模糊而死,仍冒箭矢猛攻不休。
劉庭州也喜歡用鋒銳、用猛將,在淮安,他提拔不少出身貧寒的將領,在此之前曾擔任淮安右營校尉的肖魁安便是代表。
戰到酣時,見崖頭守軍體力消耗不少,而泗陽寨的援兵也往這邊開拔,不確定陶春能拖延多久,肖魁安便將襯甲、組甲、護心鏡依舊穿好,拿起護盾、比尋常要長三分的直脊刀,與劉庭州行禮道:“魁安上岸去了!”
劉庭州也累得喉頭髮甜,嘴裡有血絲滲出來,這時候喝了一杯溫茶下肚,也豪氣萬丈的說道:“你且聽我為你擂戰鼓!”
肖魁安下船上了淺灘,趟著淺水,走到狹窄的進發陣地,這裡有百餘死士集結在這裡,他要帶這些人一舉將磯頭高崖佔下來,不然身後的山陽縣兵人馬再多也施展不開來。
馬服也在船上,頗為緊張的盯著灘頭,心裡矛盾得很。
攻下飛霞磯,這樣才能邁出渡淮援徐最關鍵的一步,解了徐州之危,馬家還能依仗楚王府的權勢,從豬倌兒林縛那裡討回過結來;但是打不下飛霞磯,就不用擔心山陽縣兵會在北進途中給消耗掉。
馬服愣神瞎想,肖魁安已率死士往崖頭仰攻,他所用的刀比尋常直脊刀要長、要厚、要重,也要鋒銳得多。
淮泗產煤鐵,不僅徐州以冶鐵著稱,淮安所出的刀械也天下聞名,肖魁安所用的這把刀是劉庭州所贈,重三十斤,沒有大氣力的人,單手還真揮舞不了幾下。
這把重器,肖魁安拿在手裡卻如魚得水,刀盾配合,百餘死士,他一馬當先,硬是從岸灘到高崖間的陡坡殺出一條血路來,衝上磯頭……
雖說飛霞磯石背上當頭還有一堵牆壘,牆壘之後才是流民軍守磯營寨,但肖魁安佔了高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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