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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幻覺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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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下著雨,喬木在溼淋淋的花叢中躲著,過往的傭人不看他。喬木在雨幕下抬著眼睛看著,灰濛濛的天空,哪裡都是一樣的。

飛機穿越雲層,飛過碧海藍天,喬木也想飛,於是一次一次從夢裡墜落。紙飛機從天台劃出,最後被汽車碾爛在髒汙的泥水裡。

喬木遠遠看著它的殘軀,而後走近注視良久,他清楚地知道些什麼,但還是把它撿起來,卻發現它已經爛到無法修復的地步了。

沾了水,被壓扁,破碎,髒汙,遍體鱗傷。

他扔掉手裡的紙飛機,轉身離開,原地多出了一個幼小孩子的屍體——破碎,髒汙,遍體鱗傷。

漫天的雨,冷而淒涼,密密斜織著,將天和地都連成一片晦色。喬木抬頭仰望一眼,便在霎那間寸步難行。

媽媽……

喬木的眼珠動了動,在毫無邏輯的夢裡掉淚。

或許小孩子就是這樣,帶著與生俱來的偏執愛意,都給了那個生下自己的人。即便得不到多少關愛,即便萬般失望,即便得到的傷害大於愛意,也會在潛意識裡想要去求,企盼得到。

額頭上被放了一塊很冰的東西,喬木覺得不舒服,於是動了動,但很快就被安撫住了,有個地方的溫度很舒服,於是他湊過去。

漫長的安穩感。

良久,很甜很冰的東西從口中滑入,喬木皺了皺眉,發出兩聲夢囈,那人沒有強迫他繼續吞嚥。

身上的感覺很難受,難以適應,又熱又冷,喬木睡得不安穩,意識清醒又迷濛,反反覆覆做一些看不懂的夢。

又是那樣的場景,學校樓梯道兩側的牆壁不斷擠壓,將他困死在其中,胸腔裡的空氣變得越來越稀薄。

在這種和現實可以產生聯動的痛苦裡,喬木終於找回了些清醒的意識,努力的從睡夢中睜開雙眼。

眼睛發燙,如有千斤重,這個動作進行得有些艱難,但這也只是喬木認為的。

因為從視線模糊不清到看清眼前人的用時,也只花了十幾秒的時間。

屋裡是昏黃色的燈光,顯得極為靜好,喬木看了看,一度懷疑這裡是另一個夢。

他看了很長很長時間,顧栩言就讓他看了很長很長時間。

那雙向來冷漠的眼睛,此刻卻像是淬了薄紅,碾碎的花瓣暈染過眼角,像是哭過了一樣。

喬木不覺得自己可以從顧栩言的眼睛裡看見這樣的神色,他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如果有一天顧栩言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也只可能是他娶了顧栩言的老婆。

然後顧栩言會短暫難過一會,然後舉起大刀。想到這樣的畫面,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覺得有幾分好笑。

然而笑意未消,喬木的心就猛地一提,他看見顧栩言抬起了手,就在他的眼前——他害怕地閉上了眼睛,卻又在下一刻睜開。

因為那隻本該落在他脖頸上的手,輕輕搭在他的額頭。

……在探他的體溫。

喬木的心軟得不像話,把那隻手拿下來,虛虛地握著。他不敢太用力,怕打碎這種幻境。他把顧栩言的手勾著,牽著,放在自己臉側,沒有貼的很緊,只是若即若離的一個接觸。

喬木沒有在看那雙讓他心疼的眼,而是把目光收回來,看著任由他擺佈的手。

溫涼,玉一樣,面板白而細,像是被藥精心養出來的。沒有用力的情況下顯得毫無攻擊性,像藝術品。喬木的手在上面輕輕地撫觸過,然後有些剋制不住地,用唇貼了一下。

那隻手下意識瑟縮了一下,喬木被這種反應驚到,又連忙去看顧栩言的反應。

他坐在那裡,目光垂下,呼吸清淺。既沒有罵人,也沒有要走。

喬木就有些難過了——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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