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無聲 (第1/2頁)
“京市太繁華了,在這裡待久了好像日子都被擠在了那些皺皺巴巴的老房子裡。這麼多年,雖然收著租,養著花,但他也累了。”
於在野如是說道。
每一個字都是合情合理的,但是連起來的意思卻又這麼刺耳。
很久沒有什麼像樣的深談了,再次見面就要告知這個訊息,那以後呢?
喬木花了點時間接收了這個資訊。
聽著他平靜的告別有些恍惚,好像落在那些小巷中,桐花香氣裡的童年,都是樹葉間落下的光斑,只能隔著時間才能再窺見一二。
“賣了房子……哦,沒事,也沒有多遠。現在交通這麼方便。”喬木覺得哪裡漏風了,要不然就是天氣降溫了,他語調有點不穩,但還是接著說道。
“叔叔搬過去之後,你也不用兩頭跑了,而且,賣了那處老院子,能在沂市買個很大的房子。”
“木木……”於在野叫。
“節假日人這麼多,你就不用再蹲點搶高鐵機票了。說來好奇怪,你說京市這個地方什麼時候人會少一點呢?路上總是堵車,吵得人心煩,夏天也熱得厲害……”
一隻手覆在了喬木的小臂上,打斷了他很多的碎碎念,喬木看著那隻寬厚的手掌,視線從於在野的手臂一路看到他的臉上。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以後,再也不會幫我擦藥了?”
於在野目光一痛。
喬木繼續問:“那,有人欺負我怎麼辦?”
從小一直都在身邊的人,被時間推得到處走,最後終於要徹底,徹底離開自己的視線了。
這個時候應該下雨的,喬木想,把這些高高興興和朋友歡聚的貪吃食客都淋走,然後只留下喬木和於在野兩個人。那樣的話,還能涼快一點,這小破天。
喬木沒哭,於在野先掉了眼淚。他轉過身去,說要去衛生間。喬木應了,然後拿過來於在野的酒,一飲而盡。
為什麼要聽話,為什麼他說不讓喝酒不讓喝,他讓換衣服就換衣服,他說走就可以走?
當時報志願也是,去了那麼遠的地方,像是這輩子都不打算再回來了似的,現在沒見過幾面,他又要走。當初給的理由是那所院校的專業更好,但喬木不明白,什麼樣的專業會比京市的學校還好。
冷戰了一個月,於在野都沒有哄他。也沒有發資訊,只在開學過後,給自己寄來了一些特色小吃和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晴天娃娃——擠在一堆吃的裡,像是在打包時掉進去的。
他嗤之以鼻,把東西吃光,把娃娃放進玻璃櫃裡,勉強算是接受他的示好。
於在野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屁話!喬木想把酒瓶子砸到他臉上,看他還怎麼敢再說這種話。
他報復性地把剩餘的幾瓶全都開啟,沉默地喝著,最好一點都不給他留。
啤酒的味道並不好,喬木第一次喝,接受得有些困難,也並沒有品出任何一點值得讓人滿足的味道。他看著四周的暢飲的男男女女,各個歡聲笑語,不由腹誹:演的吧!喬木身處其中,自覺格格不入。
在這種場合獨處很惱人,像是被世界孤立一樣。視線裡燒烤店的小彩燈模糊成光暈,不由回想起於在野去離開京市的那一天。
看著他的車子遠去,喬木在小巷的角落處坐了一下午。
陽光透過夾竹桃的縫隙投下來,成了一個個光斑,和離開的人一樣,令人生厭。
於在野去了很久,久到喬木以為他就這樣中途把自己丟下了。
好在對面的那個跑調夜唱團好像是終於良心發現,換了主唱。但很快,喬木便不覺得這是好事了。
吉他和絃裡是聽不懂歌詞的粵語歌,低低啞啞,娓娓道來,像是深夜電臺裡充斥著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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