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節 (第3/5頁)
“潛入南朝的暗密冒死所截下的幾封密函,皆是淮東軍鎮師往旅營傳達的行文……”佟化成回道。
葉濟羅榮本不以為意,但聽佟化成這麼說,神情凝重起來。
由於駐兵並非集中一地,故而淮東軍鎮師往旅營傳達的行文依舊存在截獲的可能。
要是“伏火弩”出現在鎮師發往旅營的行文之中,就算這種新式戰械沒有到大規模列裝的地步,也是到了淮東軍旅營一級將領對之應該有普遍瞭解跟認識的地步。
“陳朝所禁丹術,有伏火之謂,”范文瀾學識廣博,他第一次聽到“伏火弩”的提法,疑惑的問道,“而南朝推行新學,將工造、丹術等雜學併入格物之學,伏火弩或許是與丹術有關?”
“確如範大人所言,”佟化成說道,“就眼下蒐集到的情報來看,伏火弩確如陳朝所禁丹術有很大的牽連。在三年前蒐集的情報裡,有伏火硫磺丹一說,當時西寺監以為這是淮東所用的某種密文,試圖破解,但只出現過一次,也無從破解,也是奴臣近來翻閱以前的資料,偶然間聯絡起來……”
透過不同眼線,透過不同渠道,從江淮蒐集來的情報千頭萬緒、支離破碎,要處理這些情報,進行匯總成有用的資訊,是一樁難度極大的工作——伏火硫磺丹或許出於某個淮東匠師的無意嘴漏,只是孤例出現,沒有什麼規律可尋,自然沒有辦法摸出什麼頭緒來。
只是西寺監蒐集的情況證實了兩點,伏火弩可能在三年之前,淮東就秘密研製;伏火弩到這時,即使沒有大規模大裝淮東軍,已經到旅營一級將領都應普遍知曉的程度。
寢殿裡諸人,神情皆凝重起來。
“是不是將吳曼成吳大人召來相詢?”范文瀾雖是博學廣識,但對雜學匠術涉獵並不深。當然,像南朝崇學館有姜嶽、葛司虞、宋石憲等宗師級人物,北燕亦有將作大匠吳曼成。
兵家重術,可以追溯到先秦的墨子《非攻》篇。
東胡諸部早年只是漁獵部族,要拿出大量的毛皮、馬匹、珠玉等物,才換到少量的鹽鐵物資,刀甲弓械更奇缺無比,北燕高祖是靠著十六副甲艱難起兵,故而在走出烏倫山之後,極重視匠工之事。
這一政策發展到葉濟爾手裡,已經達到“無論漢胡、工匠有一技之長、皆可隸為官吏”;說到重視匠術雜學,以武立族、立國的燕胡,實際有著比淮東更久遠的傳統。
不管再怎麼重視,戰械之革新,都是相當緩慢的;由戰械而涉及到的戰術革新,更是滯後——北燕專司械甲、工造事務的將作大匠司,主要工作,還是製造更精良的甲械上,唯有林縛一手發展起來的淮東軍是個異胎。
在淮東軍之前,大陸勢力之間的制霸,還主要集中在陸上;即使東海寇勢力崛起之後,登州、明州等地發展水軍,也是以陸地防禦為主。唯有從淮東軍始,大造海船,大規模發展水師,將戰場從陸地發展到海洋上來,幾乎從根本上改變傳統的戰爭形態。
北燕佔得北地之後,差不多有近三分之一的資源,都投入到近海防禦上,這是以往怎麼都難以想象的。
雖說拋石弩、床弩等戰械早就存在,但在城池攻防中,大規模使用拋石弩,將車床弩大規模編入步陣用於野戰,都是淮東軍首創。除了更大型、更堅固、更迅速的戰船使淮東水師稱霸東海無敵之外,蠍子弩、重型拋石弩、火油罐等更輕便、威力更大的新式戰械,也是淮東軍發明率先投入使用。
淮東軍在軍事上所獲得的諸多勝利,相當大的因素就是來源於此。包括荊襄會戰最後廟灘嶺一役,淮東軍能出奇制勝,將數萬北燕兵馬截在襄陽城內圍殲,相當程度上也是依仗懸索橋的建造匠術。
淮東軍圍繞新式戰械的開發,有著軍械、船政、工造、械造諸司監;更往深層次,則是根植於
↑返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