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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君與臣(下)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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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以往的宰相相提並論了。不,在有些時候,他們的地位甚至要遠遠高於以往的宰相,成為帝國實際上的主宰者,比如嘉靖初年的楊廷和,比如眼下的張居正。

或許只有在嘉靖真正掌握實權的那些年裡,內閣的權力對皇權的制約才是最小的。但即便如此,天下官員對嚴嵩、徐階之輩那也是極盡諂媚討好之能事,就是在面對天子時也沒這麼恭敬。

究其原因,還在於這個制度本身的問題。當官員的升降已不由天子決定而出自內閣,尤其是京察外察等一系列手段的充分利用,官員自然就會把掌握自己前程的內閣視為真正的效忠物件,至於天子,在他們眼中只是一個擺設而已。

所以自大明中葉以來,人們所能見到的都是官員上疏天子之非,將似乎是天下第一人的皇帝罵個狗血淋頭。末了他們不但不曾受到任何的懲治,反而被人奉為忠貞剛直的表率。而那些在京的言官們,更因為職責所在,總會找天子的痛腳與錯處,將皇帝批得一無是處,讓人產生一個感覺,似乎明朝的皇帝都是些什麼都不會,還總是不斷犯錯的白痴、笨蛋一般。

而與此同時,帝國真正的主導者內閣輔臣卻幾乎不會受到來自底下官員的攻訐。最多也就被人戲稱一聲紙糊三閣老而已,或許唯一的例外只有那個當了數十年首輔的嚴嵩。但他也是政爭失敗之後才被人不斷攻訐的,在此之前,卻沒人敢對他稍有不滿的表示。

因為官員們都很清楚,自己的命運只掌握在閣臣手裡,而皇帝壓根就沒法拿他們怎麼樣。除非你遇上的是像嘉靖這樣一意孤行,不把文人的褒貶當回事的皇帝,否則你就是直接斥責皇帝,也不會招來任何麻煩。

造成這種滿朝官員不懼天子反畏閣臣的,就是這個自創立之始就不斷跑偏了的內閣制度。但身處其中的明朝君臣並沒能看透這一切,直到它被闖王所滅,被滿清所取代,在看到明朝皇帝的“悲慘”遭遇之後,清朝的皇帝便重新牢牢地抓住了一切財政人事大權,將文官制度狠狠地壓制住了。

而現在,當楊震以一個穿越客的身份向萬曆提出這一看法,確實讓萬曆吃驚不小。但越想之下,越覺得這其中確實大有問題,也大有文章可做。

既然太祖時就立下規矩,本朝自他之後再不得設宰相,那如今權力已然更在宰相之上的內閣,以及雖無宰相之名,卻有宰相之實的首輔又算什麼?只要抓住這一點進行攻擊,他萬曆便可立於不敗之地。

那些官員在批評勸諫天子時,往往都會將祖宗成法之類的掛在嘴邊。但就現在的萬曆來看,他們分明就是破壞祖宗規矩最為徹底的人。只要點出此點,萬曆深信沒有一個官員能夠與自己抗衡。

這個認識讓他極之興奮,那張本來還顯得有些青白的胖臉這時已隱隱有激動的紅光了。只見他激動地在龍案後面挪動了幾下身子,這才開口:“楊卿果然目光深遠,竟連這等完全被人所忽略的事情都能洞若觀火,實在是叫朕驚訝哪。”說著,又是一愣,想到了什麼,奇怪道:“但楊卿你只是一介武人,即便好讀書也不至於有此見識吧?”

對於這個疑問,楊震確實不好作答。因為他所以能有此眼光,需要仰仗的還是比這個時代的人多了五百年的見識。可這一點,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透露的。好在他還有另一個合理的解釋,便有些尷尬地一笑:“陛下見諒,其實臣所說這些,並非出自臣之所思所想,而是家兄楊晨的一些看法。”

“哦?楊卿還有個兄長嗎?他現在何處,是做什麼的?”對於這麼個人物,萬曆當時就表露出了極大的興趣。

“家兄楊晨現在為浙江布政使下紹興府諸暨縣令。”楊震恭敬地回答道:“而之前所言種種,多是家兄以往在閒暇之餘和臣提出的一些看法。他往往都說,如今的內閣就與當初的宰相一般無二,既然如此,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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