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 (第2/3頁)
義他小子繳的錢是大隊部的,可大多落到耿氏的口袋中,雖是杯水,抵得上車薪,識時務,知道在沙平壩沒有他罩著,自己就算是一頭牛也會羈絆在土地上而死,所以隔三差五差車西洋會遣他的女人,乘夜色送些下水或內臟來孝敬他,嗯,還算懂事!除了這,到車家吃吃喝喝已經成為常態,酒逍魂,肉饞人,在那樣恓惶歲月裡,大隊書記家也不能常酒常肉,眼見著這小子把日月過得嶄新,忍不住醋意大發:憑什麼呀?他有什麼資格玩轉日月?耿仲禮乾癟的心亂亂長草,他開始懷疑:這幾十年鬧騰,是不是活瞎了?這政策才鬆了一絲,那些精明的莊稼人,就顯示了威力,要是……他不敢想下去,難道割了多年的資本主義尾巴還要長上去?耿仲禮是一塊招牌,雖頭髮斑禿,蠟黃灰白,許多人見到他還是戰戰兢兢,幾十年的天,陰晴圓缺,全憑他那沙啞一嗓子吼出權威,但近二年錢少事多時,難免捉襟見肘,但礙於臉皮,寧願受蹩,也不願意張口示弱。
車春旺隔三差五,到車西洋那裡哭窮,一個人掙命,一個人吃喝,該綽綽有餘才對,但車春旺樂此不疲在喬桂花那兒找樂子,終究不能象老婆一樣,錢多錢少最尷尬時沒有錢也可以來事,要想來事,車春旺就得真金白銀拍在桌,次結次享,決不賒欠,既然是買賣,就得講規矩。這種殘花敗柳,除了車春旺,就是六七十歲的鰥夫,才會象蒼蠅叮咬喬桂花,要是車春旺走出沙平壩,吃半口王紅,那喬桂花就是腥死爛臭的蛆,可是沙平壩離鍾吾縣城只有三十五里,曲裡拐彎,沒人指引,他永遠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更精彩,外面的女人更消魂,喬桂花有著嚴重的婦科,白帶象豆腐渣。車春旺就流出膿一樣的東西,騷癢難抓,他用開水化透大粒鹽,象洗肉一樣揉搓那裡,幾天之後,又會興起。
他只要一去喬氏那兒,喬氏就會伸出手,通常是先給錢,夜裡她才會投懷送抱,裡頭稀薄成屎,比屎腥,沒屎臭,噁心過自己,但又擺脫不了那種享受,娶妻婦這輩子成了奢侈,但又不能不享受女人,沒法子不是?男人不那樣,不如一隻小公雞,媽媽的,憑啥他就是個窮鬼,說不下媳婦?
車西洋行三,春旺一聲“三爺”正兒八經叫,借錢成了春旺的一種常事,如果借一次不還,車西洋就不借第二次,早晚春旺幹活抵了帳,才肯借,借的時候還得數落他,“春旺呀,那就是隻四周漏風的破鞋,你不怕染病?就不會攢錢找一個?隨你有多少錢,填不滿,無底洞一個!爛魚臭蝦,你不噁心?”
飽漢子哪知餓漢子急,等得了嗎?跟你比?越有越算,餿摳成啥了?心比線細,還不起你咋的?車春旺這話只在心裡說,借到錢就一溜煙跑到喬桂花那兒,錢往桌上一拍,屁股往板凳上一坐,神氣活現起來,就象個爺,腰直起來,說話嗓門大了,算是預定承包下了,通常從口袋裡掏出一支彎曲壓扁的煙,一邊擰捻,一邊讓喬氏給她點菸,就象自家女人伺候自家爺們,理所應當,喬氏會划著火柴,替他點菸,猛吸幾口,吐出菸圈,象出竅的靈魂,柔柔軟軟飄在空中,車春旺閉一會兒眼,當了會兒爺們。
這叫人嗎?純粹牲口的思維,象公狗愛母狗,想想噁心,只要那勁兒一過,又會雄糾糾、氣昂昂,他有時悲微地想哭,人他媽有時還不如一隻狗,那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非常直接,血腥佔有,想深了,車春旺會在夜裡,象公牛一樣,在破屋裡哭嚎,太陽出來想唱歌,又興奮象個鬥牛士,上竄下跳,摩拳擦掌,那時,他會暫時忘卻不幸。
貓二眼瘋長起來,在那些骯髒帶著腥臭淌過血水的地方,長出高度和威勢,這東西恐有毒,且毒性不一般,大夏天裡,隨便拔上一兩束,往千萬蛆翻拱的茅廁缸一丟,第二天那些噁心人的蛆,全部死翹翹,連同那些任意翻飛的綠頭大馬蒼蠅,都不知飛哪兒了,這種蒼蠅,個大身肥,專管生蛆,我的個乖乖,這東西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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