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告狀 (第1/4頁)
“你……?”李建玉用手點點他,“你就喜歡和稀泥!早晚有一天你會陷進去!你姐夫沒教過你?”
太陽一偏頭,這標誌著下半天來臨了,賈雲金聽得真真切切,但他不聲不響,躲在一個別人不曾注意的角落,往拉條筐裡扯著青草,這些群眾割來的草,既有老也有嫩,而且有些草牛吃不了,要剔除出來,李墨海往往嘲笑他:多此一禮,天生的畜牲,哪個能吃,哪個不能吃,自然可以分辨,但他認為年輕人浮躁,牛草他要親自挑揀,他常掛在嘴邊一句話,“人馬比君子,咱不能因為它們是畜生,不會說話,就昧著良心……”不僅如此,還要在汪裡掏盡泥土,李默海雖嘮騷滿腹,但還是在賈雲金“領導”下,諸事照做,賈雲金是賈雲龍一母同胞的大哥,生下賈一茜、賈一灤、賈一聯、賈一營四兄弟姐妹,黑黑的臉,長滿了絡腮鬍子,目光冷竣,不苟言笑。
“這頭老牛,光吃草不幹活,別的牛是越喂越胖,它吃了泯心食,好的緊它吃,它是越吃越瘦,要我乾脆宰了算了,要我說:去年就該宰了,過年怎麼各家也能分些牛肉!……”李默海一邊大聲說,一邊觀察著賈雲金本來就黑,現在更加往漆裡變臉色,吐吐舌頭,用手扒拉軋碎的乾草。
“你狗日的就惦記著吃,人牛比君子,它老了,它耕田打場時,你還尿尿和泥玩,這生產隊一二百地,它打頭陣,要不信,去家問你大,它功勞大大的!非一般牛可比,如今它老了,我們得善待它,死了要象人死了一樣埋掉!吃不得!”賈雲金挎著牛嘴籃,去掏草,“你狗日的,現在能竄能蹦,站著說話不腰疼,等你七老八十時,坐在床頭炕沿哼哼,你就知道了,還是吃得飯少,屙的屎少!”賈雲金哪裡知道李默海是個短命鬼?
李默海被戕了一下,給牛撒乾草時,踢了老牛一腳,“狗日的,就知道擠兌老子,早早晚晚老子騸了你!”他瞅瞅沒人,對著老牛的腰就是一腳,“死他媽起來吃!”老牛半天踉踉蹌蹌站起來,幽怨的目光,對著深邃的天空,“哞--!”一聲長嘶,賈雲躍象個鬼影子,什麼時候站到他身後,清了兩下嗓子。李默海吐吐舌頭,驚了一下,自己不端的行為,被人抓個正著。
賈雲躍只穿著大褲衩,脊背以及全身象塗了漆一樣黑亮黑亮的,全身長滿了毛,象個毛人,只要是夏天,他就不穿其他衣服,“默海,你來拿飼料糧吧,過一會兒,我得上大隊一趟。”
”好!好好!”李默海紅嫩的臉上,虛汗一條條從烏黑頭髮沁出來,他放下筐,跟著賈雲躍去了,扭頭看見李建玉彎腰,吃力在大糞池邊撈底,“他這是幹嗎?撈稠厚的,想吃嗎?真夠賣力的,可惜了,李隊長不在,要不然怎麼也得給記十分工!”
“你呀,鹹操蘿蔔淡操心,他就是閒得,你讓他折騰吧,看他能不能在天上畫朵花!”
李宜忠到家的時候,正是午飯後,賈雲貴已經在敲大鐵鐘,可謂是緊鑼密鼓,“他敲這是啥玩意,這也分不出點點來!”車子剛紮好。
牛芳芳扛著條扁擔,就要出門,“昨天死哪兒野去了,高南晌午北,你這會兒還回來做什麼?爽直在外面浪!不要回來,等著別人揪起你的小辮根子,把你吊起來,你沒有退路再回來!”牛芳芳對李宜忠太瞭解了,見著女人和酒,走不動路的主,一臉不高興。
“哪個這麼不長眼睛?”
“除了你本家三爺,還能有誰?”牛氏扔了扁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你知道一上午他幹什麼了?”她斜斜指著天,“他居然懷疑你們拉回來的不是五千斤棉籽餅,而是三千斤!”
“他放屁!他憑什麼這麼說?”
“你跟我吼有什麼用?他一個上午,帶著田家興、李金亮自己拿把舀子,去糞池裡撈!”
“撈什麼?撈屎吃嗎?劉長根和賈福生也這麼說?”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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