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棉籽餅上做文章 (第3/4頁)
到那裡時,李宜忠已經和那裡的人,相當熟絡,一包大前門,撒了幾遍,早完了,他手裡端著茶杯,一會兒進,一會兒出,吞雲吐霧,來去自如,門衛勾著頭,痴痴地望,想不出這裡的子午,一個鄉下來的糙人,居然混得風生水起,身上甚至散發泥土和牛屎味,土狗子一個,神氣什麼?
兩輛驢車,駛進院子。
“哪兒來的?那兒不能停車!”老頭兒一邊指著,一邊大聲喝斥,這憤怒聲裡,有對李宜忠的不滿,李宜忠連一支飛馬煙都不給他敬。
“我帶來的,拉棉籽餅!”李宜忠出來,“放那兒吧,二位,天時尚早,進趙主任辦公室歇會兒,然後裝車!”
“不行!驢如果拉屎在那兒怎麼辦?”牛不拌人,牛樁伴人。
“不會吧?哪兒有哪麼巧的事?”趙主任也出來了,有些不耐煩,“就算真有這事,也不麻煩你!”
“這不一定!麥芒有時就掉針鼻子裡,七巧奇巧,無巧不成書!”
李宜忠用右手食指點點門衛:那意思,你牛!你厲害!“拉牆邊!”
太陽五顏六色,在屋頂上灼熱打滾,天是越來越熱,坐了一會兒,又一包煙撒了大半,李宜忠起身,和趙主任話別,趙吩咐小王帶他們把驢車拉大廠棚裡,小王指著地上幾把寬口大鍁,對他們說,那是你們的,含糊不清,裡面有三兩個工人約秤分堆。
“二位辛苦,你們把東邊靠牆那一堆,上車上,分兩車,我去安排伙食,吃了飯,出城,到楊茶棚那兒喝點兒茶,睡上一覺,太陽掉下去,再走,到公社那兒,吃晚飯,胡德祿食堂,好好搓一頓!”說完,在劉長根肩上拍兩下,他就出去了。
賈福生和劉長根對望一眼。
“狗日的,不幹活,事還不少!”劉長根有一雙狼眼,象釘子釘在李宜忠出去的後背上。
“知足吧!上餅!”賈福生在他高大的肩膀上拍一下。
太陽迷離人蔫巴,李宜忠夾著他的舊不拉幾破提包,縮著脖子,獸手一樣粗壯的手扎煞著,罩在眉毛上,看看,醜街陋巷裡,沒有一個人進出,他把提包蓋在頭上,蒸騰的汽浪,正在向上撞,不遠處有幾個棚子,他鑽進一個棚子裡,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女人,吊著圍裙,一聳一聳胖腚,正在涮碗,冷不丁沒有注意身後有人。
“大姐,你好!”
女人嚇一跳,“你幹什麼?你是鬼嗎?走路怎不出聲?要問人別找我,我不知道!叫誰大姐呢!老孃有那麼老嘛?沒事,走人!別找不自在!”
“我問一下,這兒是小飯鋪嗎?”
“你要吃飯?幾個人?”女人的臉如同向日葵,一臉金黃,笑容象流瀉的汙水,帶著氣味,瞬間淌到腳下。
“噥,我是三木公社的,帶人來拉棉籽餅,還有兩個人,他們在上餅,回頭到你這兒吃個飯!”
“可以可以,剛才我以為你……是幹那事的,來問路的,不好意思!”女人放下碗,勾摟一下垂下的長髮,爬在屋頂上的爬山虎,低垂到門腦上,野野的炊煙,從稀疏的縫隙中,嫋嫋軟軟飄過,沒有燻黑植物,反而將小花染得更加好看。
“幹那事?那事是什麼事?”
“你就別問了,你是正經人,心思就不要往汙濁的地方跌落!”女人撲閃著大眼睛,搓搓手,“是現在弄呢,還是等你們來?水餃、麵條、乾飯,都可以! 有菜,也可以喝兩盅!”
“就便飯吧,回頭來!”一貓腰,李宜忠出去了,他在咀嚼女人話中的脆骨,心浮躁長草,青幽的石板路上,那腳步,象釘子一樣尖厲的嘴,想從陳年的縫隙中,吸咂別樣的味道來。或鹹,亦或淡,有苦澀,更多是五味雜陳。
鍋礦山北村,實在是具有誘惑力,城裡人排斥它,嫌棄它:狐狸戴帽子,硬充大尾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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