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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手遮天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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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金亮作為後起之秀,身材頎長,一臉正派,娃有倆,媳婦還在孕育,作為助隊幹部,只要不影響勞動,他一般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似假寐。

玩笑開得太重,周氏會慍怒,脹紅著粗黑的臉,有時不語,有時又潑辣,拿土坷垃扔或遺留在泥土裡田埂上的破碎盆碴或磚瓦片,專砸人腿,劉長根、李宜忠都被砸過,瘀過青,出過紫,劉長根這個號稱二土匪的生猛海鮮,就頭搖得象波浪鼓似地說過:這娘們忒狠了!他的女人張春榮在旁邊就懟過他,“不屈!活該!誰讓你滿嘴噴糞!你嘴快人手快!”,男人就象洩了氣的皮球,放氣的時候,發出放屁的尖嘯聲,搖頭嘆息。

因為開了這點兒葷,心裡疲勞的草,就蔫了,生活在一步三嘆中艱難前行,看看蒼茫的天,深深舒一口氣。

李本華是個肥胖粗糙的女人,十八歲,心中無縫,長得不好看,在人堆裡並不顯山露水,至今沒人上門提親,她的目光在人靜時,象雷達一樣,頻繁地向田家興發出愛的超聲波,但心高氣傲的田家興剛開初並沒有接受到聲波,所以長時間沒有任何反饋,也是偶然,就是這偶然在人群中多看了她一眼,雖象正極和負極對撞了一下,發出耀眼、極白極亮的龜蛇紋,只一下,跳躍式躲避,讓田家興震撼:莫非她看上了我?他被電擊到,心驚肉跳痙攣一陣子之後,濃密有些焦黃的黑髮下,滲出一條條羞羞答答汗顏,平復以後,他要確認一下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是否真的對他有那麼點意思,但李本華偏就低頭垂腦,把羞人的桃花紅塗染在臉上,讓人去分辨,她只顧幹活,無法去回眸。

賈福生從不拾人牙慧,喜歡在人們言語有縫隙,拾板磚堵牆抹縫,習慣於這種在言語牆上修修補補。

田家興抱著臂子,夾著記工本,旁若無人從田埂上走過,焦糊的煙味和香胰子的味道瀰漫在男人身後。

故意落在人身後李本華,本能抬起粗壯的男人才有的牛腿,把一蓬還未完全爛掉的乾草,飛起一腿,踢在田家興褲子上,不偏不倚。

田家興回過頭怔怔看著她,沒有言語,滿臉驚愕,哎,這女人長得太木了,讓他沒有砰然心動的感覺,知道她是故意,卻搖搖頭,味同嚼蠟。女人長成這樣,實在激不起男人衝動,雖然男人明白:女人下頭都一個樣,可就是不肯將就,波浪眉皺得勻稱,“唏---!”意味深長,拍拍彈彈,裝鱉?

她是大權在握的老會計李建玉的長女,初中畢業:人笨心慧。

李建玉不待見,甚至是百般阻撓他做記工員,賈雲龍沒有采納他的意見,這是因為劉子凡特別關照的,劉之所以有此關照,那是來自於田家興有個祖墳冒青煙的姐夫錢震祖,錢舉足輕重,公社秘書,劉子凡的愛將,劉子凡是三木公社書記,和鍾吾縣書記年一寬相交甚篤,想一想這環環是相扣的,上下是通達的,這關係是私秘,不能拎,一拎拎起的就是一串串。錢震祖字漂亮,文章更是行雲流水,劉子凡的許多講話稿出自此人之手,劉子凡的文膽,舉足輕重,豈是李建玉不能明白的?錢震祖是三木公社一道靚麗的風景線,更是三木公社拿得出手的名片。後生可畏,前途不可限量。

李建玉身上雖長著芒刺,可終究是生活在鄉下的蒺針棘藜,再瘋長,距離權力中心還遙遠著呢,龍可行四海,四海之外呢?

田家興知道這裡頭藏著人生經緯,他冷哼一聲,不屑,這不屑,是對李本華,但更多是塞不知天高地厚的李建玉的,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他只是搞不明白:腿瘸,麻雀眼,一臉星星一樣淡黑焦黃芝麻一樣雀斑分佈刀條臉的人,是怎樣從父輩一群人中脫穎而出的?歷史有縫隙,更有遺留,誰知道是哪朵浪花把李建玉頂在水面上的?他搖頭嘆息。

想想那個破爛的家,想想恓惶的日月,如同篩子,漏洞是堵不住,與其修修補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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