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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婆媳大戰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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棗樹後,就是堂屋的小窗戶,窗戶不大,開得很正,我小時候經常跟著李崑崙從那裡爬進爬出,這西廂房住著李建玉一家五口,東廂房住著李精妙夫婦,中間有兩道笆彰牆,李建木夫妻住東屋北頭兩間,南頭一間是李建玉家鍋屋,李精妙夫婦的廚房在堂屋西山牆,臨時搭的,也叫一抹棚,西院是李精樹長子李建松一家。兩家屋山之間,算是李精妙的廚房。

陽光轟然,李建玉斜坐在大磨盤上,擰捻下巴上的稀疏、數得過來的鬍子,懷念起以前的挨挨擠擠時光,現如今二哥一家人搬離這裡,另僻新宅,母親已經過亡,父親雖說還在,也搬去二哥家,院子空了,他的心也空了,他懷念曾經擁擠且有些齷齪的生活,堂屋東屋仍歪歪斜斜站著,影壁牆上吊瓜正青著,寂寞如同青苔,在陰暗潮溼裡瘋長,二十年時光,有陰有晴,他卻沒能爬上二嫂就要傾塌的床,那根依在床上的斜木都爛了,老鼠可以自由自在從那裡鑽進鑽出,我小時候玩過的凹腰葫蘆還掛在牆上,風跑偏,意散漫,就會輕輕搖一下,乾癟的籽和加進去的小砂礓就會震盪,碎碎有聲,陽光斜斜掠過,照在經年蜘蛛網上,就會一搖再搖,蕩下灰塵,李建玉不敢去那個屋子,空了的地方,會被往事填滿。屋子雖腐朽,卻屹立不倒,房齡超過五十年。這時太陽要跌在地上,距離摔得粉碎,只有一剎那,蒼茫象潮溼,正從地縫中嫋嫋如同炊煙升騰,天正在潰敗,地正在聚勢成候,那種晝夜分明的改變,正在此消彼長。

小腳二大呢(二伯母)象只衰老的青蛙,一蹦一跳,指著他的大兒媳婦牛芳芳鼻子罵個不停,嗓子尖厲圓潤,什麼話難聽罵什麼,平時生活裡,藏著掖著的那點兒齷齪事,有影沒形的,全攪活在一起,有真有假,但真假難辨,別看李蔡氏小腳,上了年歲,那吵起架來,那叫一個厲害,陳穀子爛芝麻,傾囊而倒,不清不楚地流瀉,就象一盆盆汙泥加濁水,劈頭蓋臉衝你潑來,各種難聞的氣味,全部潑你身上,如雨下,如糞湯子潑,那叫一個體無完膚,瞬間就被汙染了,在看客眼裡,你就是一個髒兮兮的人,形象、面子、皮,瞬間人設崩塌,那鋒利的語言,就象一把鋒利柴刀,一刀刀,凌遲著你,別看牛芳芳仰李宜忠之勢,做過許多年婦女隊長,平時伶牙俐齒,說人勸人吵架罵人一套套,關鍵時候不管用,小腳二大呢,那真是佘老太君百歲掛帥,一句話不含糊,象一把機關槍,突、突突突……彈壓,你還未張口,那嗖嗖嗖的話語,就象一塊塊堵嘴的布,你話一句還未出口,她十句懟回去,噎著你,讓你打嗆,論吵架,牛芳芳不行。

小腳二大呢天生一張厲嘴,兒媳婦那點短處,象殘渣剩飯,全讓她抖落出來,別人知道,別人不知道,甚至是一鱗半爪的枝節葉末,全讓她傾倒出來,不用聞,那餿、爛、腥、臭也夠聞的,大家不用吃飯,全在那裡看熱鬧,大多是婦女和孩子,也有男人,她們生的,她們愛的,她們招惹來的,全在那兒站著,話雖有縫,縫隙太小,插不進楔子,李宜忠還在路上,李宜光出門給人打傢俱,李宜星更遠,在專區市打破爛,沒有男人,或著說有張力的男人全不在家,這些女人就象螃蟹,橫著走。

李宏圖看著頭大,就去李默海家裡,看著他和他的媳婦孫紫雲和他們的孩子,其樂融融,心中就千般滋味湧上來,看人興望,瞧人發達,那份刺激,象把帶倒刺的銼刀,把人心挫得坑坑窪窪,李宏圖知道,家裡的事,他永遠插不上嘴,所以勸不通勸不醒的事,他不去做無用功。

李紅旗在人堆裡皺著眉,一方是德高望眾的奶奶,另一方是生他養他的媽,左手右手,孰輕孰重,他實在是不好評判,這是一場兩敗俱傷,沒有輸贏的爭吵,看一小會兒,頭大了,他就生長在這樣的環境裡,欲罷不能,周敏,可愛的周敏,救苦救難的觀世音,救我出水深火熱吧,眼一閉,一團淚水滾落,可是周敏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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