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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父女衝突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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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狂吞猛吐的嘴閉上了,命運就是這樣:你奮鬥了一輩子,不及別人一次聯姻。

李子北偉岸挺拔,象河邊的楊樹,根在乾燥貧乏的土壤裡,卻直插雲宵。說書的人,有假以時日之說,等著吧,用刀削李建玉的日子不遠了,想到這,他哆嗦一下:曾幾何時,他不也象狗一樣,在風高月黑之夜,因覬覦林蘭香的美色,而斗膽如狗翻牆入院,欲行雞鳴狗盜之事,有好幾次和爬在角落裡偷窺的李建玉,撞個滿懷,往昔崢嶸,往昔又噁心,象正踩在一大泡稀薄屎上,搓不掉,甩不掉,只要一想起來,就嘔心,吐酸水。

“你狗日的,較什麼勁?不怕把自己曬糊了?要不過暑假,留一級,要麼等你大哥復員回來,送你去當兵!男人嘛,哪個年輕時不經歷七坑八坡?你老子我是隊長,要誰去當兵,我有發言權!”

在李紅旗的眼裡,這個人就是豬狗不如,胡吃海喝,平時罵個人,撩撥個小婦女,象牲口一樣暴粗口,這和他接觸的李子北以及向他推薦的書中世界大相徑庭。

“小四,你站那兒幹什麼?還不快來吃飯,稀飯恐怕涼了,這兩天不礙事,有小麥煎餅,你那幾塊豆腐別吃了,差不多了,一會兒還得上工,太陽正往下掉,你看不見?你看你,一頓飯能吃幾個小時,每天拿本作勢,非要喝那貓尿,一天不喝能死人?”牛芳芳老了,一身皮囊,悠長的吊瓜奶子,從胸口低垂到肚臍眼,一頭齊刷刷短髮,象男人一樣,穿著大褲頭,大汗衫,眼睛瞟人有些斜,頭髮偶爾夾雜幾根不易發現、但確實存在的白髮,李紅霞心哆嗦一下:這是人即將衰老的標誌。

李紅旗抬不起頭來,就差幾分,一步天堂,一步他媽地獄,臉上焼得厲害,心裡浮躁得象水,在搖晃,隨時有衝破理智的堤壩的可能,他丟人了,曾經要和李子北一決高下,並希望能夠金榜提名,改變不止是自己的命運,更可以以此捕獲周敏的芳心,在那些浮躁的日子裡,周敏是一縷可以直射到他心底的太陽,他冰冷的心,溫熱而酥軟,美好象一扇視窗,給他展現無盡的希望,在長達三年的期許裡,周敏默默扮演著那個他喜歡的角色,然而的然而,他的未來,因他一腳踏空,陷入萬劫不復之境地,父母的話象蒼蠅和蚊子,在他耳邊聒噪,他攥緊拳頭,聽得見自己骨節在叭叭響。

李宜忠酒還沒有完全喝透,意猶未盡,高孝民就揹著藥箱,走進來:“喲呵,吃得不賴,有酒有菜!到底是隊長喲!”他象蒼蠅圍著桌子轉了起來,眼神時不時瞟一下一身肉皺褶的牛芳芳,抬眼看見李紅霞、李紅雲姊妹倆正四仰八叉睡在塑膠紙上,一個往左側臥,一個往右側臥,象一對並蒂蓮,這目光有毒,作為過來人,分得清人眼獸目。

“高先生,有日子沒見了,還好嗎?要不你也坐下來喝兩盅?”牛芳芳象塊移動的門板,直直移到高孝民前面,遮擋著高孝民向北邊堂屋,雷達一樣搜尋的視線,其實這是虛讓,只是一種禮貌,菜沒了,也不是一根不剩,尚若你有耐,汙濁的鹽湯裡,還可以撈到一些,紅紅的幹辣椒皮,被不厭其煩的筷子,撥得象一隻只小船,在水裡打轉轉。

那種已經腐敗乾癟的氣息,瀰漫而來,高皺皺鼻子,把臉扭上桌子,一片狼藉,菜無菜,酒無好酒,打了嗝,眼睛看見桌子縫裡,藏滿了汙,納滿了垢,鹹菜和那種孕育到骨頭縫中的黴,撐裂了板與板之間的縫隙,鏽跡斑斑的兩頭棗核釘,就象魚刺紮在喉嚨裡,硌人心,他連忙後退幾步,“接三木公社衛生院緊急通知,給你們送藥,防瘧疾的,你家人多,怎麼也得一瓶半瓶的,所以……”他拿個小板凳,遠離桌子,從藥箱裡一5一10數著粒數,分兩種,一種是小粒,粉白色,看見它,會想起春色浪漫的桃花,步履輕盈的小姑娘,另一種是包衣類似一面銅鑼的紫黑色,讓人想起凝固的血,更可以想象到棺材顏色。對照人數表,放在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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