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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命不該絕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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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

賈家溝和耿圩雖然隸屬不同公社,不同大隊,但居住相鄰,距離並不遙遠,只要咬咬牙,就算走,也可走到,更何況,車西洋駕輕就熟,在雨裡穿梭,跟玩似地,賈家溝處在一片汪洋大海里,世界是黑的,更是死的。

賈家溝生產隊的飼養場,車西洋並不陌生,它有前後門,前門連著生產隊各個房間,中間除了平時拴牛,還堆了一大堆青草,那是牛飼料的一部分,西邊屋裡是長長的牛槽,兩邊全能拴,石槽是關山上條石鐫刻而成,上口敞著,比下口寬,下面鋪著條石,口窄,下雨時,牛就拴在那兒,隔壁有兩口大鍋,平時煮豬食,年底煮豬牛下水,另一間屋住人,平時就只有賈雲金一個糟老頭子,他喜歡默不作聲,抽旱菸袋,老東西有一雙鷹眼,會明察秋毫,話不多,半天蹦不出個響屁,可沉默得怕人,平時都是他在,李建良在時,也是那樣:李默海年輕,頂了李建良之後,更不願意晚上與牲口為伍,很多時候回家陪薛萍,老土坯房子裡,慘死過李默海之父李建柱,雖年久遠,在遙遠的1963年,老房幾經修葺,成了現在的樣子,添了磚掛門,牆基都是幾十年前的,傳說就象魔咒,印在薛萍的腦海裡,沒事她怕,走一步吐一口血,象泉向上噴,噴著噴著,人就倒地了。

晚上薛萍就躺在李默海懷裡才能入睡,李默海笑得很爽,“瞧你那一分錢出息,我大是死在這屋不假,那是二十幾年前的事,那是我才幾歲,就算他有靈,早就喝了孟婆湯,投胎去了,趕明我要是死,你準備往地底鑽?”

“呸!呸呸!不吉利,說什麼呢?”薛萍連吐幾口唾沫。

睡屋後,有門,通後院,後院邊有路,汪邊路,下邊是汪,用來淘草和拴牛於淺水中,尤其是大夏天。

車西洋把驢車趕到汪邊路上,調好頭,抬眼看見微弱的馬燈光,就“籲,吁吁!”勒住韁繩,跳下驢車。站到地上,象陀螺一樣旋轉,他象雨傘一樣,甩下水來,然後跺跺腳,抬腳從北門往裡走,一邊走一邊朗聲答話,“老夥計,膽夠大的,門都不關,不怕賊偷還不怕賊惦記?”雨水在他腳下四濺。

剛剛準備從青草裡掏飼料糧的李默海,渾身抽搐,象遇見鬼一樣:媽媽的,這是哪個王八犢子?純碎要壞子事,難得偷一回豆飼料,真他媽晦氣:作賊不妙,不如在家睡覺,本打算抽身回去:不對!這不是賈雲金的聲音。特意支起耳朵聽,他媽的果然不是,似曾耳熟,撇開雨聲,他倒是沒聽出是誰。

“老賈,是不是夢迴大唐?是不是摟著楊玉環在嘚瑟?”

呵!還有心思說這樣竄蛋話,他站起來,躲在草後,要看個究竟。

車西洋扒開草簾子門,並沒有如願以償見到曹雲金,“死哪兒去了?懶驢上磨,他媽屎尿多,雨下大,老子有事,就不等你了!”放下草簾子,就直接進到牛槽屋,藉著手電光,只一下子,就找到了那頭老牛,他上去從牛槽上面橫樑上,解下韁繩,一抖繩索,“老夥計,請起!從今個兒起,你改嫁了,跟我走!”

“哞----!”老牛踉蹌幾下,半天站起來,一聲長嘶,是極度不願意的。

車西洋哪管這個,拉上就走,直接拉到院外,挽了繩,放下一塊寬板,把老牛往上一趕,老牛被上拉下打,只得上去,剛上半截,車西洋往下一蹲身,掀起木板,牛就上去了,他隨手一關門,把繩子系橫樑上,撫一把雨水,就要上車,出奇地順利。

“喲呵?連人都不問一下,就把牛拉走,這是你家的嗎?看著不象呀?”李默海走出來,腰裡拐著一大坨豆飼料,除了有少許乾癟之外,基體正常。

“是你?怎麼是你?不是賈雲金嗎?你們李隊長沒跟你說?”車西洋有些奇怪。

“你究竟是偷牛還是買牛?”

“問你們李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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