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歷史 |

第32章 遊刃有餘 (第1/4頁)

加入書籤

月牙隱沒了,風柔若無骨,象前進的蚯蚓一樣,我沒醉,卻累了,腿累心更累,當我一個人,在綿長秋夜裡,踏著初上露珠,往回走時,家就是個影子,隱沒了黧黑裡,狗還在有一聲無一聲叫著,睏意襲來,一切都呈倦態,夜深得往水裡滑。

“李子北,你混蛋!”李瑞芹迎面一句,把我罵懵圈了。

這……這是怎麼啦?在我的記憶裡,她既不是潑婦,更不會無厘頭罵人,今個兒吃錯藥了?敢罵更是絕無僅有,我六歲時,把李建玉胳膊下咬下來一塊肉,他說我是狼生的,也讓我名聲噪響,和隔壁李精樹的孫子小普大罵過,那傢伙肥如豬白如豬,我12歲時,他一尖嘴大糞勺刨過我,據我大呢(方言:伯母)陳蘭英說:當時腦漿子彈在地上,小普丟下糞勺抱頭鼠竄大叫,差一點兒,命喪黃泉,我沒事,13歲小普卻在第二年夏天,吃了那條不吉利大魚,不明不白死了,往事如煙,煙嗆五腹,細節在我另一部小說《青澀》中有詳載,“你吃錯藥了?”

“你讓我找你找得好苦!”

“為啥?我不就在賈家溝這一畝三分地上轉悠,你要想找我,易如反掌,怎麼會……不好找?還罵人了,就不怕我抽你?”我揚揚手,嚇唬嚇唬她。

“你打!你打!你要不打我,你就不是人養的!”她象豬一樣,往我懷裡拱,又象我多年女人:撒潑直直向我懷裡拱來!我地個乖乖,象錐子,我看見她滿臉淚痕,輕攬她於懷,然後拍拍她豐腴的後背,麻酥酥,象靜電擊遍全身,她身上的香氣沁人心脾,“怎麼啦?誰欺負你了?”

“我媽已經託人給我說媒了,明天就看,怎麼辦?”

“看了就看,有啥了不起的?”

“虧你說得輕巧,看過了怎麼辦?”

“你願意,我跟著喝喜酒,豈不快哉?”本是調侃,我這個人天生地幽默。

“放屁!”她在我胸前捶一下。

“你是不是聞見臭了?”

“你再糊說,我今晚上你家,跟你睡!”

“你敢!”我推開她,“虛以委蛇!”

“那要到什麼時候?”

“不會是猴年,更不會到馬月!”

“你確定?”

“我確定!”全身卻哆嗦一下,那時,我是認定了李瑞芹,或許只是那一剎那,我抬起頭,月亮又拱出雲層,是那樣光潔照人。第二天中午,我扛上破包,透著鹹菜的焦糊味,返回學校。

李紅旗當時雙手卡著腰,聳聳肩,看著我消失在他的視線裡,他沒有象以往衝我熱情招呼,沒有誰對我說起我父親足以用一生來誇耀的“壯舉”,二十塊錢的確可以讓我父親爽一回,那是帶著驕傲表情的,但噬酒如命的他,很快又變成一貧如洗的窮光蛋,靠畫大餅難以維計,他很快就隱沒在人流裡,做了個“泯然眾人矣”,甚至都沒人刻意去提那事,牛芳芳在家裡躲幾天“羞臊”,又出現在人堆裡,感覺又變成了好人,她的屁婦女隊長,其實撤不撤職一個樣,很長時間都不起什麼作用了,二土匪從此抬不頭來,李宜忠也不再拿他當回事。

李紅旗表面消停下來,內心卻激烈掙扎起來,他很多時候,遠遠對我家張望,懷念起我們曾經的志同道合,心靈的默契,他在掙扎,也在成長,速度之快,令我日後汗顏,從青澀走向油膩,也就是短短几年時間,曾經的暢遊書海,已經成了記憶,他更加務實了,我們不再有交往,偶爾撞面,斜視或擦肩而過,則用餘光交流,他已經以驚人的速度往務實的方向嬗變,偶尓也會談幾句,不著邊際,有一回,我竟然問他:周敏如何?他搖搖頭,苦笑著,我是哪壺不開不拎哪壺,就是要讓他敏感的心掉在圪針上,穿個洞,還流血。我們是跑在不同道路上的兩輛馬車,當我還侷限在窄小的求學路人,李紅旗已經看清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