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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闖入黑洞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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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施仁德,可是那個人頭不回。

他一邊往裡走,象踩在薄冰上,一邊心花開始怒放起來,王紅,你這個撩人心魂斷人腸的小婊子,狐狸精,你把我深更半夜勾到這兒,看老子今夜怎麼收拾你!石板路,磨礫出平滑,推著車往裡走,心裡發毛,發顫,直打滾,我的個乖乖棍,這條巷子這麼冷僻,這麼幽深,蛐蛐趴在綠色植物中哼唱,愜意且悠閒,有個婦人,端著水盆出來潑水,“哎,你好!請問,施仁德修車鋪怎麼走?”

“你問誰?施仁德?我們這兒沒這號豬狗不如的東西!早死了,骨頭早他媽上黃鏽了,去地下找閻王爺吧!叭!”水就衝著他潑過來。

李宜忠眼急手快,躲到邊上,他相信:這老婦人一定知道的,只是不屑告訴他,水嘩嘩墜進陰溝裡,聽得見重重的關門聲,“媽的,老子還就不信了,死了張屠夫,老子還能吃連毛豬?活人能讓尿憋死?”他嘟囔著,心卻向下沉,再回一下頭,巷子口象視窗,透出溫潤的光。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騎上去,兩邊是高度緊張的黑魆魆向他擠壓,為了壯膽,吹起了口哨,聲音象省略號斷斷續續,這他媽是人住的地方嗎?讓人發怵。

突然,一個黑影從偏巷湧出來,那影子被狐光拉得極細極長,象一枚劍向他刺過來,掠影一晃,差點兒從腳踏車上掉下來,“誰?在那兒幹什麼?”驚鴻一瞥。

“我!兄弟!”人氣味升騰,腳步聲細碎細碎。

“八角樓怎麼走?施仁德怎麼找?我車子壞了,找他修一修!”

“再往裡一百米左右,先左拐,後右拐,八角樓南邊,本槐樹和楊槐樹大院就是,你是來幹那事的?”

“不!不不!我來修車!那事是啥事?你汙我清白!”他的藉口如此拙劣,連那事他也知道?自己就這麼賣了自己。

“我一不舉報你,二不訛詐你,怕什麼?你是找一片紅還是找一片萍?”

“什麼意思?”李宜忠一頭霧水。

“裝b!那裡是泯滅人性荒唐的世界!慢慢體會吧!”男人搖頭晃腦嬉笑著,“你的車子沒有壞,是你的心壞了,他修不了這個!”

李宜忠一隻腳蹬在牆上,任憑那個人吹著口哨離開,“他媽的,又是左,又是右,到底是左還是右?”吐口唾沫,“老子天生就是智障,分不清,去孫,走著!”牆被他後蹬,搖搖晃晃,八角樓矗立在那兒,何嘗不是擎天白玉柱,歲有蒼桑更迭,無論風雲怎麼變幻,八角樓依然孤獨地站著,臺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那種有增無減的墨綠,風侵雨食風驟,綠苔繡織,墨斑雜踏,警醒人的歷史,已經太過遙遠,偶爾看見它:是不是該拆了?只是心靈拷問,沒有用的東西,為何不拆除?無論歷史怎樣荒唐,沒有人真正有勇氣去冒天下之大不韙?

兜兜轉轉,終天來到同時擁有兩棵不同樹的大院,它距離八角樓不過一根扁擔的位置,居位在八角樓上的飛鳥,一展翅,就能低飛到洋槐樹上,斑駁灰白的鳥屎,象刻意塗染的花紋,大院座南向北,依的是地勢,亂的是規矩,它不是傳統的東南或西南向,採光效能差,冬天喝的是凜冽的西北風,門響窗戶響,綿長而幽怨,春天在壁光的瑟縮中發抖,只有夏天,可以安逸坐在陰影裡搖著扇子,說那些陳穀子爛芝麻。陳穀子受捂,可能種了不出,爛芝麻也許榨出油來,味不正,磨碎了餵豬極有可能,可豬是吃糠的東西,油太大會滑腸了,喂出毛病,更會慣出脾氣。

可有些人就是喜歡這種與眾不同的地方,小小的院子,住得滿滿當當。

月牙風情萬種,撩撥著慾望跌宕起伏,“嗯!嗯嗯!”李宜忠紮好車子,晃了幾下脖子,清清嗓子,要去敲門,沒成想門是虛掩未插,鉤齒一樣的彎曲,敲出不經意的破綻,他一腳門裡,一腳門外,把頭伸進去,“請問:這是施師傅施仁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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