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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渺滄海之一粟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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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三王一個措手不及,此時又傳來何等聖諭?

朱高燧聽聞通傳,悄然沉聲,便抬手接過下侍遞來的帕子,置於銀盆中打溼而擦拭臉,短短抬望時,瀾瀾晨光正透窗而撒,照得其面龐輪廓分明,雙目正一睜一合,遠眺室外景。

其人潘癿被帶至府衙,觀其孤身跪在正堂,大目正四處張望之時,通傳之聲令其膽寒。

頭剎時便磕在地,“三王駕到!”

“吾叩見三王!叩見三王!...”

唯見朱高燧朝堂首坦然一坐,那潘癿即嚇,未敢抬視,且久待其回聲,“你便是西郊礦主?”

“是。”其人未敢瞞,猶是脫口道,便疑心深重,靜靜而釋,“吾...吾不知,三王殿下,為何要抓小民,吾不知...哪裡得罪了殿下!”

其言儼與當日滁州知州劉訕之語如出一轍,作惡事發,首要所思非認罪,然是討好高權者。

其復又亂墜道,“小民,小民養著西郊無數百姓,即算有管理嚴苛之失,亦是為其等謀生...為其等造福不是?其等竟要以此來治小民之罪,此實在有違天理!...有失公道啊!”

朱高燧神之下沉,對側立之最硯問詢,“其府邸可清查了?”

緩言間,朱高燧座上俯身軀前而半躬,將那雙如鷹般暗俯大地,好似能洞悉人心之利目移至潘癿正視之前,其跪之人屏息而懼,神惶惶而未敢動,猶是耳畔之聲在謂,“查了,其人潘癿,因西郊礦地而致富,近年來勾結在政人臣,結黨營私,無惡不作!為非作歹!”

“不!不!...殿下盛明!小民冤枉!小民冤枉!此皆是其等汙衊!汙衊!”其人脫口便駁,然知這世上,本無有一兇手,不擅長賊喊捉賊,無有一惡人,不慣於惡人先告狀。

且見最硯從容不迫,遂令下侍將那日出逃之老夫,及礦地百姓帶入堂來,其等在外頭聽聞得一清二楚,眾人朝地一磕復起,那老夫張口便衝其痛罵道,“潘癿!你言之有違天理!有失公道!如你這樣的人!何敢談天理!何敢論公道!你可曾捫心自問?你做過多少惡事?幹過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你潘癿豈敢?質問吾等天理公道?”

遂見婦人斥聲,“是啊!你潘癿何敢對蒼天起誓,用你全家性命作賭,言之若有違天理,有失公道!他日便皆死無全屍!身首異處!”

卻見婦人即是那女顧惜之母,隨之便有愈多人痛罵附和,潘癿觀著這一群平日裡對己恭敬有加,眉眼低順之百姓,怎料其等今日確要至己於死地,不由大喊刁民,“你等!你等...簡直眾口鑠金,害人不淺!”

朱高燧端坐,神色近寒,唯聞最硯在側道,“潘癿!你建在府宅中的密道,是通往你之不法之鐵證,於此,你還有何可辯?”

此間堂室虛風,“來人!將其罪狀呈上來!”

潘癿大跌眼鏡,其自恃住著比旁人富麗的府邸,穿著比旁人華貴的衣裳,便至此高人一等,此刻大難臨頭才知,於世而言,眾皆如一,並無高低貴賤之分。

所謂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其眼睜睜看著案前擺放之認罪書,不時痛心疾首,悲不自己,癱倒在地,遂聞三王沉聲而謂,“認罪書不足以平民心,將其帶出去,向百姓認罪!”

“是。”下從拖著其殘碎之軀,怔怔丟在眾人面前,隨即最硯朝其身一個猛踹,逼迫其即揮淚而爬起,巍巍而道,“吾,吾潘癿,在此!在此向你等賠罪!望你等,能寬宥吾之罪責!吾,吾請求輕判!...”

彼時百姓皆連呵斥,“輕判?痴心妄想!狗賊!你還我妻兒!還我妻兒來!”老夫忿不可遏,一雙怒目睽睽而視,正當追上前要打人之時,便被身旁之侍阻攔,即而聽聞院內一陣動靜,有人揚聲在醒,“任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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