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異象 (第3/4頁)
是恰到好處的。
可就是這個秋天,與以往沒什麼不同的秋天,夏青溪卻罕見的覺得有些蕭瑟。
對於秋天這個容易令人覺得有些傷感的季節,夏青溪一直都是非常認同劉禹錫的觀點: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
秋日雖難免的有些荒涼,不如春日的那樣繁花似錦,也不如夏日的那樣枝椏繁茂,但秋日裡似火的楓葉,零落飄散的落葉,卻給人帶來一種別樣的美感。
含苞待放是一種美,花簇錦攢也是一種美,而花開荼蘼,更是一種別樣的美。
可今時,面對於以往別無二樣的秋日之美,夏青溪卻沒了以往的那種心境。
物還是那個物,人也還是那個人,只是賞景的人心境變了,那與以往別無二樣的物在人的眼中,卻也變了。
物是人非。
周圍的一切都沒了餘穢的身影,周遭的人也不曾聽聞也不曾提及過這個名字。
若不是周雅安會偶爾在他的耳邊提及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若不是他的手腕上戴著一隻與他個人風格完全不同的銀製鐲子,他也會偶爾恍惚的想到:
是不是那個神秘的與外界聯絡甚少的苗寨只是他的一個夢,是不是那個形貌昳麗極致絢麗又極致危險的少年也只是他的一個夢,是不是那個讓人難以忘懷的夏天,也是他的一個夢。
但,似夢,非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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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深秋,山野間秋風輕拂,枝葉彷彿燃燒的火焰一般,秋風攜落葉飄零,搖曳生姿。
依舊是那個熟悉的小院,依舊是那個熟悉的少年,依舊是那個熟悉的山野景象。
餘穢靜靜的坐在院中的亭子內,望著天邊的雲霞,望著天邊的歸鳥,看著天邊的雲捲雲舒,看著天邊的晚風輕拂。
只是那身影,帶著深深的寂寥。
這裡的一切於他而言都是無趣的,都是令人生厭的,但他此刻卻不能立刻的逃離這裡。
他需要解決父輩遺留的恩怨,需要解決苗巫這個罪魁禍首,需要處理好這個寨子未來的發展……
若是沒出意外,他應該是在任的苗巫,他應擔負起屬於他的責任。
但即使是出意外了,現在的這一切他也無法袖手旁觀,這是他的責任,這是他的使命,無關個人喜怒。
他要處理的事情太多太多,他無法現在就離開這裡,離開這個他深深厭惡著的故鄉。
即便如此,他的思念卻從未停止。
你若問他思念有多重。
不重的,像一座秋山的落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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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屈指西風幾時來,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換。”
又是一年夏。
走在枝椏繁茂,枝葉蔽空的林間小道上,夏青溪不禁輕嘆一聲:“又是一年夏啊。”
此時正值仲夏,距離夏青溪離開那個苗寨已經過去了一年之久。
在這一年裡,夏青溪與餘穢沒有任何的聯絡,就好像對方已經人間蒸發了一般,就好像對方不過是自己的一個仲夏夜之夢一般。
一開始周雅安他們還會偶爾在自己的耳邊提及“餘穢”這兩個字,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記憶的掩埋,他們也漸漸的不再提及這一個名字。
漸漸的,漸漸的,夏青溪也覺得這個名字有些陌生起來了。
熟悉嗎?熟悉的。
是曾經無數次脫口而出的名字,是曾經無數次在心中默唸的名字。
陌生嗎?陌生的。
是鮮有人提及的姓名,是除了自己之外便沒多少人知道的姓名,是自己已經好久沒有說出口的姓名。
望著地面搖曳的細碎光影,夏青溪不禁暗念道:“一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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