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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截肢並不容易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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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失血。

枯草乏味的軟組織分離給卡維帶來了一項只有現代外科才能做到的優勢,極少的失血。待他切開所有皮肉,手術檯周圍竟然沒有留下多少血跡,而他身前那條皮裙更是乾淨如新。

這種安靜的手術特點確實給臺上幾位同僚帶來了不一樣的衝擊,但他隨後對截肢平面的選擇卻惹來了不小的非議。

“貝格特,給我骨鋸。”

“給。”

就算在這兒工作了大半個月,卡維的手術風格依然遵循著現代的觀念,即使做截肢也會盡量保留殘肢。這樣就給日後做假肢留有空間,而且穿衣搭配和坐姿也會更美觀。

如果按照類似伊格納茨的做法,如此切口感染,整根股骨都要挖除。【5】

但卡維卻給李本留了一截,也算給他留個念想,同時也展現一下自己的截肢技術。

“我遵循李本先生想要儘量保留肢體的願望,給大腿截肢術做了些改動。我保留了股骨頸和關節,並且儘可能地留下一些皮肉,為他日後做假肢留了些空間。”

這種做法顯然得到了質疑。

“卡維醫生,你缺乏截肢術的經驗,截除部位太低了。”

“是啊,截肢術不能心軟。一旦心軟,切口感染,病人就要接受第二次截肢,事實上沒多少人能忍受第二次截肢。”

希爾斯也是持相同的觀點:“伊格納茨老師,你就不覺得他的做法有待商榷麼?潰爛的上緣離他選擇的切口位置非常近,二次潰爛在所難免。他對截除平面的選定竟然如此草率,最終痛苦的還是病人。”

伊格納茨的想法也一樣,但嘴上還願意幫著說兩句:“你別急,他這麼決定有他的理由。”

“無非就是假肢而已,但在我看來,這種腿根本沒有做假肢的必要。”

伊格納茨不再說話,話語權仍然還在卡維手裡:“諸位稍安勿躁,我當然知道截肢需要儘量取高位,這樣才不至於出現二次潰爛。但這只不過是外科醫生無法明確受損平臺後的無奈之舉,是逃避。”

“你說什麼?”

“你什麼意思?”

卡維笑著拿起了骨鋸:“如果按照你們的說法,所有小腿損傷全部做髕骨平臺切除術,所有大腿損傷全部挖掉股骨頭,這樣的手術還有什麼技術含量?諸位不會以為鋸根骨頭還需要技巧吧?”

觀眾席上鴉雀無聲,場內有的只有骨鋸鋸齒反覆觸碰股骨時發出的奇怪聲音。

卡維當然明白他們的意思,其實現代骨科做截肢時也經常遇到一次手術失敗,需要二次乃至三次截肢的情況。

很多骨科醫生都有過在臺上決策時犯過心軟僥倖的低階錯誤,而真正能做到大肢體截肢一次完成,不做二次的,都是截肢高手。

這需要對肢體末端損傷平臺有極強的判斷力。

每一個殘端都有自己理想的截肢平面,哪些組織已經壞死,哪些還能用,都需要一眼就知。如果判斷錯誤,那縫合上的就是已經沒有生氣的壞死組織,即使消毒抗感染做得再到位,也依然無法阻攔切口壞死。

卡維就有這樣的經驗,因為創傷中心接手過太多病例了。

鍘草機、脫穀機、樹木切割機、車禍碾壓、風扇切割、鋼管穿刺、玻璃切割、肉品加工分割機、高墜等等......

他一開始也無法判斷肢體殘端肌肉的活力,也做過讓自己失望的截肢手術。當時他的老師就告訴他,手術不能操之過急,可以先開放截肢處,做多次傷口清創,等發現肌肉確實沒有壞死,再做最後的縫合。

這種操練久而久之就成了經驗,現在卡維已經能從損傷起因和傷口樣貌去儘可能判斷肌肉的活性。

而李本這種情況就更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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