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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谷中勤幹搭屋成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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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枝葉垂在窗畔。

屋內的地面也平整了,且夯實了。

靠北牆放了個床榻,上展茵褥寢具;倚南牆放著的是個矮案,案前鋪席,案上擺置油燈、筆墨紙硯等物;又挨著西牆,放了兩個胡坐,亦即馬紮,胡坐邊是個放衣服雜物的小櫃子。

擺設不多,傢俱就這麼幾件,但至少有模有樣,是個正經住處了。

卻劉胡兒送來的物事中,席褥等寢具是最多的,而如這床榻、矮案、筆墨紙硯、小櫃幾樣,實沒多少。床榻總只兩個,一個就是眼前此榻,放在李善道住的屋中的這個,另一個是單雄信專門交代,給高醜奴用的;矮案、小櫃也只各三四個,筆墨紙硯則僅一套。且也不必多說。

茅屋才搭成,還比較溼,按理說,尚不宜入住,但事急從權,除這新搭起的茅屋,沒別的地方住了,——固可去徐世績宅中再住上兩天,但李善道不欲去,他前世知些廣為人知的兵家準則,“與兵士當同甘同苦”這條,他當然不會不知,所以屋內雖溼,也只能今晚就住下了。

看了會兒,李善道說不上滿意。

這麼簡陋的環境,任誰怕也不會說很滿意,將就住而已。

但不知為何,卻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生上心頭。

是什麼感覺?他也說不清。

是像下午,看著被自己等人清理乾淨的谷地時,對自己勞動成果的成就感麼?不是。

好像是有點惶恐,可好像又有點充實。這究竟是什麼感覺?自亦竟覺茫然。

但待他轉過身來,越過秦敬嗣、王須達、高醜奴、陳敬兒等一干漢子,越過谷中的茅屋、窩棚,透過谷口,遠近的峭壁峻嶺、層巒疊嶂入眼以後,他驀然明白了他現在的這種感覺,是什麼感覺!

這居然是一種踏實的感覺。

來到這個時代才兩個來月,可不論是心路、抑或現實,他都已然經過了太多。

最早的打算投李世民、繼而的決定投瓦崗;上到瓦崗,次日就迅速地身份轉換,下山跟著去打劫;路上才見過那麼多使人憐憫的流民,劉家莊裡,轉眼就是賊首們和縣豪們歡暢痛飲!

劫船出現了波折,大著膽子獻上了一策;親自冒著危險下水,先登船頭,然後在船上,前世也好、今生也罷,頭次親眼目睹一個人打死了另一人!被打死的那人死得還那麼慘。

回來寨中,因了功勞,看在徐世績的臉面上,同時也是正好趕上王伯當領來了新人入夥,由是翟讓竟一舉擢任他做了旅帥,上山今方旬日,手底下今已是有了百十部曲!

太多的事,太多的第一次,發生在這短短的兩個月間。

李善道雖在這期間,看似應對有序,而實際上,他這兩個月一直都只不過是在掙扎,如是個溺水的人,千方百計,苦苦尋找,希望能給自己找到一根可以救命的稻草!

輕一腳、重一腳,跌跌撞撞地走到了今日!

是而,當這座茅屋落成,當他潛意識裡意識到這其中代表的意思:便是自此往後,他在這瓦崗寨裡有了他的住地;自此往後,他在隋末的這個亂世中,總算有了依靠之處。

便如那溺水之人出了水,他懸著的腳才算暫且地落在了地上。

因而乃居然在這個“大賊巢”裡頭,於此時此刻,生出了踏實之感。

“他媽的!”李善道罵了一聲。

秦敬嗣等不知他剛在想什麼。

諸人看到的是,他呆呆地出了會兒神,然後左顧右盼,接著突然就罵髒話,哪知是為何?

面面相覷。

王須達小心翼翼地問道:“郎君,對這茅屋不滿意麼?”

李善道扭臉,往茅屋裡又看了看,笑道:“滿意得很!”指了指靠窗放的床榻,說道,“就是這床榻。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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