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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暢飲夜夜為辨性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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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

劉胡兒說道:“二郎上午前腳才回谷裡,大郎就收到了一封家書,黑獺昨日已經護送俺家郎主來寨,估計明天就能到。大郎說,等郎主到後,請二郎過去相見。”

李善道說道:“徐公已在來寨的路上了?好,好,等徐公到了,我自當往拜。”

待劉胡兒遠去,李善道轉回谷中。

王須達等都在他的身邊跟著。

方才沒王須達等說話的份兒,羅忠這時咂舌說道:“就搶了些酒肉,可給殺了?”

這幾晚喝酒,王須達都特地與焦彥郎多喝幾碗,他剛與焦彥郎又喝了不少,本已有醉意,這會兒醉意盡消,他嘿然稍頃,覷了下李善道神色,說道:“殺了不冤!郎君說得對,山規明令,禁欺侮同類,這幾個賊廝鳥觸犯山規,豈能不賞罰嚴明?徐大郎這麼做,再是該當不過!”

陳敬兒說道:“明天得給咱的人說說了!十條山規,可半條也不敢違!”

王須達說道:“是,咱千萬不能讓郎君為難!”

這叫什麼話!

聽著像是為李善道著想,可怎麼又像是為日後萬一犯了山規時,請李善道為他們說情做鋪墊?李善道哈哈一笑,把手一揮,像把剛才的事都揮掉了,說道:“咱接著喝!”

前幾夜都是喝到快四更,今晚喝沒到三更便沒人喝了,草草收場。

……

次日一早,李善道慣例來到徐世績住處,聽候吩咐。

昨天還陽光明媚,夜裡四五更天時,起了風,早上風是停了,空中雲層堆積,壓在山頭,卻已天轉陰沉,將要下雨的樣子。

徐世績住處院門口的警衛們與李善道已熟,見他來到,也沒通報,便放了他進去。

院外的時候就看見了,院中正有一人光著膀子,只穿了條胡袴,在提石鎖。

進到院中,李善道到這人邊上,揖了一揖,說道:“大郎,又在打熬力氣。”

這提石鎖之人,便是徐世績。

穿衣服的時候,看不出徐世績的身材,這一光著膀子,可見他雖不如單雄信、高醜奴那樣肌肉盤虯,膀大腰圓,胸前一帶蓋膽黑毛,卻亦相當壯實。

徐世績是後來折節讀書的,他少年時也是個尚氣輕生的輕俠一流。

四五年前,那時他才十四五歲,他在衛南縣中有個仇家,——也不是什麼大仇,倆人就是不對眼,發生過口角鬥毆,後來不久,他的這個仇家死在了縣外的偏僻處,胸口、腹部被捅數刀,脖子被抹,縣中傳言,就是徐世績殺的。到底是不是他殺的?因無證據,最終不了了之。

但既有尚氣的這段經歷,他後雖折節讀書,早年好武的習慣卻保留至今。

——不妨多說一句,亦正因此,單雄信那般的漢子,也才會與徐世績一見如故,意氣相投。

石鎖得有三四十斤重。

徐世績右臂半屈於腹,左手抓著,側身而提,胸、臂上的肌肉凸起,他不慌不忙,有節奏地將石鎖提、落,又提落了十餘下,完成了今天雙臂各提百下的任務,這才放下,接過劉胡兒呈上的軟巾,擦了下額頭汗水,回答李善道的話,說道:“一日不練,就渾身癢癢。”

“大郎這份毅力,風雨無阻,天天打熬,我自嘆不如,佩服得緊。”

風又起了,帶著微涼的溼意,院角梨樹的枝葉被吹卷得颯颯作響。

徐世績把石鎖提到樹下放好,迴轉來,說道:“二郎,咱進屋中說話。”

幾滴雨水落下,徐世績抬頭看了看天。

李善道沒光膀子,稍微晚了點才感覺到雨滴,“哎喲”了聲,說道:“下雨了!”問道,“大郎,昨晚我聽劉大兄說,徐公已在來寨的路上,今天料能進山。這下起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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