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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道滿流民不足奇 (第3/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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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中家,有些田地,日子還能過得下去。要非如此,只怕我這個李善道,亦與這些流民無異,早流離失所,甚至已成餓殍了!”

……

春暖花開,道邊綠樹成蔭,燕語鶯聲。

二月春耕時節,鄉間本該是生機勃勃的農忙景象。

放眼望去,路邊卻很多被荒廢的田地,再加上三五成群,或者推著獨輪車,或者扶老攜幼,縷縷行行的流民,值此仲春好時,給人的卻一種淒涼、破敗之感。

行在單雄信、徐世績部曲的後頭,李善道一邊感慨,一邊領著高醜奴等,跟著隊伍往前走。

正行間,道側溝中竄走了兩條野狗。

一團雜著紅、白兩色的黑乎乎的東西留在野狗竄走之處。

李善道沒看清那物事是什麼,待要再看時,聽見高醜奴與一人說道:“你推俺作甚?”

那人說道:“俺瞧瞧那團黑東西是啥。”

高醜奴說道:“死人有啥好看的!”

卻這團黑乎乎的事物是一具屍體。

李善道忙將目光收回,不再去看。

收回片刻,他忍不住,還是把目光投了過去,看得清楚,果是一具屍體,已被野狗啃得殘缺不全,面目全非,血肉模糊,露著嶙嶙白骨。

李善道不禁喃喃說道:“死人有什麼好看的。”

高醜奴離他近,聽見了他重複自己的這話,說道:“二郎,是呀,死人有啥好看的!這姚大,死狗死豬見得少麼?一個死人,擠著還要去看!”

——“姚大”,即高醜奴剛與說話那人,名叫姚阿貴,家中行大,本是屠夫。

“死人有啥好看的”,高醜奴說這話時的語氣,是那般的不以為意,好像“死亡”,只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配上他剛補充的“死狗死豬見得少麼”這句,似乎“死人”,也是輕賤的。

可死亡真的只是小事,一個生命的消失真的只是輕賤的麼?

李善道嘆了口氣,說道:“醜奴,你和姚大去把那死人埋了吧。”

“埋了?二郎,俺又不認識他!”

李善道說道:“認識不認識,你我與他一樣,都是人。要沒看見,也就算了,被咱瞧見了,就不能不管,任他死後還不得安寧,被野狗咬食。醜奴,你和姚大快點去吧,把他好生埋了。”

高醜奴唱了個喏,扯上姚阿貴,便下到溝邊,尋土軟處,就近挖了個淺坑,然後兩人也不嫌髒,抬著這具也不知生前是誰、現已僅存殘缺不全之遺骸的屍體,把之放了進去,草草掩埋。

溝邊數十步的地方,長了兩棵大榆樹,原有三四個蓬頭垢面的流民婦人帶著髒兮兮的小孩,圍著樹,在搶割樹皮,不意高醜奴、姚阿貴突然過去,倒把這幾個婦人和小孩給嚇得跑了。

高醜奴、姚阿貴沒理會這幾個婦人和孩子,埋畢,兩人追上了已行出一段距離的李善道等。

數百的義軍戰士像是潮水,散亂地順著官道往前行,獨高醜奴、姚阿貴兩個下到路邊去埋餓殍,不說十分顯眼,也頗引人注目。

騎在馬上,行在前頭的徐世績、單雄信在從騎的提醒下看到了這一幕。

高醜奴、姚阿貴剛趕上李善道,徐世績請李善道過去相見的話就傳了過來。

自己是新才入夥,自己也好、手下的這十幾人也好,都還與徐世績、單雄信的部曲不熟,而徐世績、單雄信的部曲是早已做慣了盜賊的,自己帶來的這十幾人也不是善茬,一來,李善道擔心可別叫雙方發生什麼不必要的衝突,——當然,二則,也是徐世績之前沒招呼他跟著徐世績、單雄信同行,故此下山以後,他選擇了和高醜奴等一起走。

這會兒得了徐世績的召喚,他便吩咐跟他入夥的諸人中最年長的那個,——也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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