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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格珍看中的那套房子位於小江的南岸,站在別墅庭院裡可以看見遼闊而蒼茫的江面。
小江橫穿建鄴市區,將建鄴市區分為江南、江北兩個區域,近兩公里開寬的江面,只有一座大橋相連,相比南岸的繁華,北岸落後的跟農村似的,只有大橋北路沿街有些店鋪,其他地主都很荒涼。倒是近幾年,南岸經濟發展起來之後感覺到明顯的擁滯,逐年增加對北岸的投入,不僅東海大學的新校區擇址建在北岸,連氣象學院、旅遊學院這些二類的高校,都遷到北岸去了,還正在原渡江大橋下游考察新的建橋地址。
近幾年,小江水渾濁不堪,但不近看,還算景色遼闊,不遠處就是在暮色裡青翠欲滴的獅子山,張恪過來時,天色向晚,山體給蒙著一層青藹的霧氣,張恪難得認同他媽媽的品位,自然更沒有意見可提。只是張知行覺得這處的房價稍貴一些,別墅價要近五千,雖然都已經精緻裝潢,但是換其他地方,同樣的別墅,三千都不要。
九六年買別墅,多貴的價錢都不貴,張恪對他爸說:「要覺得那邊便宜好,那在那裡再買一棟。」
張知行笑著罵他:「整得跟暴發戶似的,你們娘倆覺得這裡好,那就這裡好了。」
張知行這麼說,張恪倒想起那首「等咱有了錢」的暴發戶之歌,想想他老子未必有太多的幽默細胞,便沒有說過來,還是等著別人原創吧。
晚上,徐學平將張恪一家請去吃飯,吃過晚飯,請張恪、張知行到書房裡坐,徐學平很突兀的說道:「謝家知道你在嘉信實業裡佔著股?」
「這一點,雖然在給省裡的材料裡沒有細說,不過謝家應該早就知道了。」
徐學平靠到椅子上,眼瞼下的臥蠶有著一絲的憂傷與疲倦,過了許久,徐學平才說道:「心疲力竭啊……」他很突兀的說了這個詞,讓張知行父子聽了心一驚,他倒像沒有感覺似的繼續說道,「林業廳的劉華山要去鄰省找個地方去當市委書記,他臨走之前送我四個字『剛愎自用』……」
「啊……」張恪有些驚詫,心裡深深嘆了一口氣,省林業系統積弊已久,劉華山雖然剛到林業廳沒兩年,但是也有推卸不掉的責任,他沒有想到劉華搖身一變,卻去鄰省當市委書記!看徐學平的神態,看來為這事爭執地,但是這個體系真的不需要擔負責任的官員,嫉惡如仇的官員永遠都是要被獨立的。徐學平即使有再大的功績,都是孤獨的。
林業系統雖然是省委書記陶晉要求嚴肅整治的,但是那些官員只會記恨是徐學平將這蓋子揭開的人。
這也是徐學平首先在自己面前透露為官以來的內心感懷:疲憊!
張恪一時也嘴拙,他這時就怕徐學平萌生退意,按照以往的歷史軌跡,徐學平九九年處理完丁向山的案子,就直接退下來了,而不像一般的官員到政協或者人大過渡一下,那時,他才六十三歲。
「晚睛上回到家裡說,周瑾瑜對嘉信實業與香雪海的合資百般刁難,既然他們知道你在嘉信實業佔股,有些年深日久的恩怨,也該讓你知道……」
徐學平說起他與周瑾瑜兄長周瑾璽之間的恩怨,張恪並不覺得意外,有這一層恩怨看起來才合理。
「我跟志明父子關係,一直都算不上融洽,兩個人的性子都太強,他到車禍之前,對謝家也都很信任,還抱怨我太多疑,至多是我跟周瑾璽私人之間的恩怨,又能牽扯到別人?他太單純,看不到利益會讓一個團體結合得多麼緊密!」徐學平搖頭苦笑,「他們以為別人都是糊塗蛋,志明只是太信任他們而已,我原來想啊,海裕公司虧空了腐爛了也好,志明就能徹底將公司放棄了,車禍卻是誰也預想不到的。」說到這裡,徐學平眼睛裡又流露出無盡的喪子的悲痛。
第353章 小鬼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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