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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那個誰,那只有我了。」張恪攤攤手站起來,領著人去給小舅注射納洛酮,常喝酒的人差不多都知道這藥,跟嗎啡差不多,不過張恪一直沒有酒精中毒過,倒是沒有體驗過立即解酒的效果。
半個小時後,張恪與完全清醒過來的小舅、表哥從東面的小樓回到自己家客廳,陸賢還要去醫院裡值班,與兩名小護士沒有耽擱就立即離開了。
由於幾家都不在一個城市裡,大舅家去年回到海州,才熟悉起來,張恪對小舅家談不上太熟悉,見小舅醒過酒來並沒有太興奮的表情,心想今天喝多酒,或許參雜著其他的情感。有些事情是不會在晚輩面前流露的,雖然大舅以及梁軍他們都認同自己的身份,小舅初來乍到的,自己留在這裡,只會讓他一直將話憋在心裡。
先安排大表嫂與天天到東邊的小樓裡睡覺,張恪讓梁軍、梁君茹還有孫麗,以及小表哥梁文江陪他到樓上的書房坐,已經娶妻生子的梁文山則作為「正式」的成年人留在樓下的客廳裡一起聊天。
樓下聊了很久。梁軍與孫麗早晨從深圳坐飛機回來,一直沒有休息過,有些渴睡,再說明天訂婚,他們今天趕回來,還什麼事都沒有準備,就拉著梁君茹先回去了,後來梁文江也到樓下去聽他們說話,張恪便先去睡覺,第二天早上才聽他媽說小舅家的那些煩心事:「還是陳年爛穀子的舊事,他當年在西安107研究所時,有個副所長暗示你小舅發表一篇文章要合署他的名字,你小舅又不是能琢磨別人心思的人,那個副所長也不把意思說明白,就這樣得罪了小人,你小舅後來還找人家道謙來著,人家卻不理會。你小舅都快五十歲的人,發表的論文、編的書疊起來都有你這麼高,連副研究員都沒有評上,這輩子活得委屈,那個副所長卻官運亨通,現在又是省教育廳副廳,恰好管著你大表哥,前兩年,你表哥還被說可能成為西安交大最年輕的教授,眼下連個稍微像樣一些的課題都接觸不到……我就奇怪了,快二十年屁大的小事能整人整到今天?」
「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寧罪小人,你看我爸這人,別人朝也罵幾句,他轉身就能忘了,別人朝他吐兩口唾液,他也不會記一個月的時間。」張恪心想或許他們這邊優渥的生活也讓小舅他們受了刺激。
「去,有這麼誇你老子的?」張知行罵了一聲。
梁格珍忍不住笑起來,又皺著眉頭說,「你小舅發了狠心,要讓你小表哥出去讀研究生,不要在國內受這窩囊氣……」
梁文江去美國留學後就沒有再回國,這大概也是一層原因吧,張恪這麼想著。
「要不讓他們回海州?」梁格珍突然說道。
「你二哥他們要是願意回來,我們這邊當然會義不容辭的幫忙,聽他們的意思,雖然很抱怨,也沒有要回來的意思。你二哥跟文山畢竟都是適合做學問的人,海州可沒有做學問的好地方,海州大學也沒有相近的學系,行政上的工作,想必他們也不會感興趣……」
「誰說就不會感興趣了,我哥他這輩子就吃了當官的虧,怎麼會對做官不感興趣?你要能將他調到海州大學來做行政,我去跟他說去。」
「你哥可是做了一輩子的學問……」
「有作為的官難當,庸官誰不會做?」
「你哥大概會覺得搞行政是虛擲光陰……」
「說這麼多,那你到底是幫不幫?從小就我小哥最疼我,我看不慣我小哥在外面被人家欺負,現在人家又欺到我大侄子頭上來了,當年要不是你騙文山幫你傳紙條,你以為我會跟你個書呆子。」梁格珍瞪著眼睛盯著丈夫張知行。
「你兒子現在比我管事多,你盯著我,不如揪緊你兒子拿主意。」張知行朝張恪呶呶嘴。
張恪大感頭疼,他對家族的人與事,都不是那麼熱心的,首先是前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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