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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會是這樣,」屠子驥倒吸一口涼氣,也覺得問題比想像中要嚴重得多,問道,「七叔你就沒有跟衛於期將軍稟明此事?」
「我怎麼沒說?」屠重錦此時更是憤怨得很,吹鬍子瞪眼地說道,「衛於期非但聽不進我的話,剛剛還當著諸將的面,指責我誇大其辭,嘲諷我是想減輕此前的失城罪責,真真是氣死我也!」
「衛於期接下來有何打算?」屠子驥緊問道。
「關城被摧毀後,但還有二三十萬流寇往西逃竄。想要將堵塞峽道的殘磚亂石清理出來,費時極長,衛淤期想直接率部翻過殘墟,去追擊叛軍。」屠重錦說道。
屠子驥遠看倒塌下來的殘墟,差不多有三四百米高的樣子,六萬兵馬翻越過來,雖然艱難些,但總比將三四百米高的殘墟都清理出來費時要短得多。
只是六萬兵馬將輜重丟掉,翻越過去容易,但後續的補給就只能依賴秦潼關以西的府縣了——偏偏秦潼關以西的府縣大部分都殘破不堪,衛於期諸將嚴重輕視叛軍的實力,六萬大軍的補給又將成問題……
屠子驥都不敢再細想下去,直覺得有一股寒意從屁股椎直竄上來。
「老七,你打算怎麼辦?」屠重政問道。
「衛於期欺人太甚,我自然要去太尉府告他一狀。」屠重錦說道。
「老七,你本是待罪之身,這要是去太尉府告衛於期的狀,恐怕是必死無疑啊!」屠重政嘿然一笑,說道,「你想想你此時只是區區一小卒,衛於期身為主將,你在背後搞他的小陰謀,他殺你如捏死一隻螻蟻。」
屠重錦沮喪的坐在那裡,知道他真要敢頂觸衛於期,不用太尉府那邊治他的失城之罪,衛於期真有可能沒有顧忌就斬他祭旗。
屠子驥也是沉默不語,細想陳海點破此戰必敗之時文先生的反應,心知文先生及殿下應該是早就清楚赤眉教與流民叛軍的大體實力,卻偏偏故意隱瞞,就是要將西園軍六萬將卒推出去送死,也唯有這樣,西園軍留守的三都兵馬,地位才真正的突顯出來。
屠子驥突然發現,他在這樣的漩渦裡還是太稚嫩了,陳海及閥主早就洞察了這一切會必然發生。
為了大計,他非但不能拉七叔到太尉府去稟明詳情,甚至還要袖手看著眼前這興高采烈的西園軍六萬將卒翻過眼前這片殘墟去送死。
屠子驥現在知道了這一切,心裡卻並不好受,牽過黑狡馬與屠重錦、屠重政在屍海里緩行。
一旦想通透,就能看出更多的破綻,這些被斬殺的流民,兵甲也未免太簡陋了,皆還多瘦骨嶙峋,體弱身殘,實是叛軍丟棄來誘衛於期上當的誘餌;再看秦潼關城,在經過大燕數千年經營之後,竟然能在短短天時間就摧毀得如此徹底,就足以說明赤眉教及叛軍的實力不弱了。
凡夫俗子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將防禦大陣都拆掉?
想通透這些,再看眼前的一幕,屠子驥深深感到赤眉教為了誘衛於期上鉤,也真是心狠手辣啊!
「閥主除了勸我莫爭功,可還有什麼要你轉告我的?」屠重錦壓低聲音問道。
屠重錦已經打消到太尉府狀告衛於期的衝動,但僅僅如此還不夠,他與秦潼關千餘殘卒還要隨衛於期翻越殘墟,進入秦潼關以西的山地追剿流民叛軍。
衛於期倘若落入叛軍的陷阱,他們同樣會陷入九死一生的絕境。
屠重錦即便不關西園新軍六萬將卒的生死,卻總要關心他與秦潼關千餘殘卒的去留。
「你隨便找個藉口,或看管輜重、或督運糧草,留在關城以東便就是了,」屠重政嘿然一笑,說道,「反正衛於期也未必就會待見我屠氏子弟。」
「單純留下,怕還是不妥,」屠子驥蹙著眉頭說道,「要是再遭重挫,太尉府必然要真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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