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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吳恩擔心群龍無首的數百萬聯軍將卒,瘋狂從雁盪、天水逃撤出去,單留下華陽宗以及吳、屈等氏宗族,獨自面對龍驤軍與河西武威軍從兩面殺出來的夾擊,另一方面,吳恩更擔心群龍無首的數百萬聯軍將卒亂糟糟留在天水郡,這對天水郡將是一場恐怖的災難。
從薊陽郡借道、經斬馬嶺而來的糧路被截斷,數百萬將卒每天張開嘴就要七八萬石斤糧草。一個月就要二百四五十萬石糧草,才能保證聯軍軍心不亂。
天水郡每年收繳的稅負不過千萬石左右,加上吳、屈等大宗的族產,每年頂天能有兩千萬石糧食的收成,但是除去四十萬天水郡兵的給養、府縣官署的運轉以及供養華陽宗上萬弟子的修行,所餘糧食頂天就只能供給聯軍數百萬將卒支撐一個月。
一個月後,聯軍還不能殺出重圍,從榆城嶺、斬馬嶺撤出去,數百萬兵馬因饑荒而大亂,最先必然是天水郡、華陽宗遭受聯軍洗掠。
吳恩正愁眉苦臉之際,數十道虹光遠遠地從這邊掠來。
待數十人在華陽宗山門前落下,吳恩才感知到是屠缺、容衍以及諸閥所遣討逆軍的主將,一起趕過來造訪。
說起京畿六閥,這次真是倒黴到極點。
屠氏還好,僅僅是屠缺等少數人隨太子贏丹西進,精英子弟都還留在斬馬嶺、黃麋原以東的薊陽郡,但容氏、熊氏、趙氏三族,數十萬族人已隨二十萬西園軍遷入雁盪原。
西園軍將卒或許還能從榆城嶺之間的空隙穿插過去,逃回到薊陽郡去,畢竟河西在北線投入的兵馬有限,還沒有辦法將千里綿長的榆城嶺完全封住,而龍驤軍主力都還在秦潼山或秦潼山以東的京畿平原,但容、熊等族數十萬族人怎麼從河西鐵騎的眼鼻子底逃走?
心存同病相憐,吳恩揉了揉生硬的臉頰,強自擠出一絲笑容向前迎過去。
饒是吳恩有了心理準備,但看到屠缺、容衍等人,他內心還是有些忐忑,有些矛盾。
一方面他希望曾在朝廷擔任太尉、左丞要職、人望最高的屠缺、容衍二人能站出來力挽狂瀾,繼太子贏丹之後,成為諸閥聯軍新的核心靈魂,統率數百萬兵馬,與龍驤軍、河西鐵騎決殺到底,但另外一方面,他又希望聯軍能早早地衝出重圍,逃離天水郡,這樣天水郡或許還能保證元氣不傷。
只是這一切都只是他一人的奢想。
將屠缺等人讓到紫氣閣中,看著屠缺等人也都是愁容滿面,吳恩心中多少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
紫氣閣中靜默了一會兒,屠缺緩緩開口道:「吳閥,不知道您對陳海所頒傳天下的勸諸閥效忠歸寧帝以御天地大劫書怎麼看?」
吳恩怵然一驚道:「事情才過去多長時間,陳海這賊廝就已經將勸降檄書發出來了,豈非將天下三千餘襲爵宗閥都視若無物?天地大劫又是什麼鬼東西?」
屠缺嘆息了一聲道:「吳閥主未曾見勸降檄書,或許還不知道一些新的勢態……」說著將一紙龍紋帛龍遞給吳恩。
吳恩疑惑地接過來,展目一看,眉頭漸漸皺了起來,良久才臉色慘然地問:「難不成西北域真有天地大劫降世,道禪院數千年來,真就是為守護燕州、抵禦大劫而存在?」
屠缺攤手悽然一笑,說道:「誰知道?或許檄文僅僅只是陳海為確立歸寧帝帝統正朔地位、為道禪院重立道統所尋的藉口而已。」
吳恩與容衍等人也是面面相覷,一方面他們不相信所謂的天地大劫,不相通道禪院傳承十數代,竟然僅僅是為抵禦大劫而存在,另一方面即便西北域真要有慘絕人寰的天地大劫發生,那他們更應該東遷避禍,而是堵在億萬血魔東侵的口子上送死。
紫氣閣的燈火一直到燃到天亮時分才熄滅,眾人商議的結果,就是聯軍將卒與天水郡兵、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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