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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海朝嵇元烹看過去。

「我等修為,皆是帝君傳授;我等權柄,也皆是帝君所賜,我們怎麼可能做這不忠不義之事?」嵇元烹慢騰騰地說道。

「帝君原本就傳位給建興帝,只是魔劫暴發後,建興帝難當重任,帝君才親理軍政之事,」陳海一字一句地說道,「而此時帝君殺出雍京重圍,又身負重創,殿下不將御魔大任接到自己肩上,不讓帝君能潛心安渡晚年,還要帝君勞心勞神……陳海在這裡說句冒昧的話,殿下似乎不能算是太孝順啊!」

秦思恣坐在下首是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一場篡位奪權的圖謀,竟能讓陳海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似乎大父他不篡位就真成不孝、不忠、不義了。

烈王秦冉還是繃緊臉,沒有給陳海好顏色看,但也沒有像他剛才所說的,陳海再說下去他就翻臉無情。

「只是希望帝君繼續勉為其難,領導御魔的人太多了,驟生變故,以後不要說約束安西、南黎、南詔三路兵馬了,怕安澤城中,軍心也會破滅掉。」嵇元烹說出他們最大的擔憂。

此時安澤城中人心惶惶,怎麼可能還經得起篡位廢帝這麼大的變故,這跟帝君不分時機逼死姜寅,又有什麼區別?

即便秦冉真有篡位之心,也要等局勢稍稍安穩之後再說。

「倘若流陽宮與七宗都擁立新帝呢。」陳海問道。

「怎麼可能,你不在魔獐嶺自立為帝?」聽了陳海這話,這一刻秦冉再也坐不住,難以置信的問道。

嵇元熟也難以相信陳海的話,盯著陳海的眼瞳,想要從中找出一絲偽善的陰影。

據可靠訊息,西北域都著手組建天樞院、太尉府、太宰府這三個掌管宗門、軍政、民事的機構,擺明瞭北陵軍及七宗要在西北域重新立國,也是這一點,才叫姬江野之前的符書傳信更不可信。

陳海以其特殊的地位跟功績,極可能會被北陵軍及七宗推為新帝,誰能想像他孤身跑到安澤城,說要一起擁立秦冉為帝?

「即便是洞察一切的神明,在歲月長河中都難逃腐朽的命運,商秋陽就是前車之鑑,我要當這個皇帝幹甚?」陳海哂然一笑,說道,「而倘若能僥倖渡過魔劫,我意在探尋破解生死之謎,對這個帝位實在是沒有什麼興趣,要不然我早就在燕州稱帝了……」

焰湖神塔、太虛龍魂鼎都表明在星衡域之外,還有著層次更高的天地存在,有生之年,他要麼想辦法回一趟地球,要麼到這些天地去長長見識,都比留在海東大陸稱王稱帝要強。

再說他真要稱帝,在生命快走到盡頭時,面臨生死大考時,未必會比商秋陽、魏伯陽更英明。

而且崇國已經支離破碎了,倘若不能將最後殘剩的力量凝聚起來,憑什麼去扛過魔劫?

倘若能渡過魔劫,陳海對崇國未來的期許是能實行藩國制,也就是說秦冉表面上是諸藩國共主,但藩國內部實行自治,也是防備事後秦氏皇族恢復實力了,會對北陵軍動手。

當然,到時候西北域、燕州成立藩國,陳海也沒有興趣去當什麼藩王。

對這些打算,陳海也是不加掩飾的直接跟秦冉、嵇元烹說清楚,也是要他們這時候就答應這樣的條件。

第1008章 秘約(三)

轉眼間已經到了冬季,但南方的氣候頗為溫和,風也只微微有些寒意,平民一襲薄衫都可忍受,就更不要說有修為在身健勇軍卒了。

一大隊人馬神色疲累,在水澤縱橫的原野上快速地行進著。

他們的衣甲襤褸,長時間激戰、逃亡所帶來的疲憊、精疲力竭,令絕大多數的將卒都憔悴不堪,甚至都已經直接影響到他們的修為,看起來像一大群乞丐拖著沉重的步伐,在白骨累累的湖澤荒野間倉皇的南逃。

誰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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