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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俞宗虎在雁門郡棄城而降,他及麾下部將的親眷親族,都是英王贏述主持大理寺抓捕歸案,也是因為俞宗虎此前是太子贏丹的嫡系,所以英王贏述抓捕俞氏一族後,下手沒有留情面,二千餘人都斬於西市。有這層血仇,俞宗虎與英王贏述之間就難以相互取信了,但觀虎賁軍在松磐嶺作戰猶豫,俞宗虎也不像是有投太子贏丹的樣子……」樂毅沉吟片晌說道,「我起初以為俞宗虎已經對黑燕軍不再抱任何的希望,才有如此反常表現,有待價而沽之意,但現在看來,我們推測得還不夠大膽。」
「不錯,」陳海知道樂毅此時也往同一方向推測,說道,「樂師兄說得沒錯,我們早就該想,燕然宮為何不能繞過英王、太子,直接跟俞宗虎聯絡?」
「燕然宮?」黃雙震驚問道,「陳公子是說那狗帝說降俞宗虎叛出黑燕軍?」
「未必是帝君本人授意,但必是燕然宮之人,也必然攜有燕然宮的帝旨,才能給俞宗虎所部將卒足夠的信心,徹底挽回即將崩潰計程車氣,繼而投入戰鬥!」陳海說道。
「你是說文勃源也已經到了河陽?」寧蟬兒問道。
「不管是文勃源,或是趙忠,燕然宮十二常侍,應該是有人在河陽——這是英王贏述與太子贏丹,都沒有料到的事情。」陳海說道。
「你所說要與俞宗虎同殿為臣,並不是簡單的說要我們投向朝廷,實是投向文勃源這些閹臣?」樂毅凜冽問道。
「……絕對不行!」黃雙暴怒的額頭青筋直跳,眼瞳盯住陳海,質問道,「你當年為躲董壽殺你,投靠文勃源,這次是否又是受文勃源唆使而來,俞宗虎叛變之事,你是否早就知情?」
「……」陳海並沒有辯解什麼,說道,「唯有弱者才會接受談判。黃雙師兄、樂毅師兄,你們不能忍下這樣的屈辱,我也不能說什麼,那就坐看數十萬黑燕軍將卒覆滅好了,畢竟與俞宗虎同時投靠閹臣,是比一條死更為艱難的選擇。不僅你們要忍受這樣的恥辱,閻淵師兄他們以後也必然以你們為恥,從此之後行同陌路,甚至互為仇敵!」
「……」樂毅抓住腰間的佩劍,骨筋都要跳出來。
他知道陳海說的是什麼意思。
英王贏述得到京郡八族大部分宗族的支援,又直接掌握戰力最強的西園軍,他原本能依仗一場輝煌的戰功,這次回燕京名正言順的冊封為儲君,卻因為果子嶺遇襲、大倉燒毀,一切都變得那麼不完美。
英王贏述這時候只怕是更需要他們脖子上的人頭去裝點戰功,而不會接受他們的投降;而在西線戰場,英王贏述不接受他們的投降,也不會讓其他任何一支勤王軍接受他們的投降。
唯一能接受他們投降,甚至能容忍他們提出更多條件的,就是文勃源、趙忠這些閹臣。
之所以如此,也正是陳海所說的「唯有弱者才會接受談判」。
燕然宮諸宦近與京郡八族實際上是有極深矛盾的,只是之前隱而未發而已,但黑燕軍已然分崩離析,這層矛盾就會進一步暴露出來。
這估計也是燕然宮繞過西園軍、虎賁軍招降俞宗虎的關鍵原因。
益天帝雖然最後還是借西園軍奪回帝權,但他內心已經失去對京郡八族的信任,在燕然宮任用文勃源等宦臣執掌宿衛軍,但又由於缺少京郡宗閥的支援,宿衛軍的戰力,其實是遠不於西園軍的。
也唯有如此,唯有宿衛軍處於弱勢,黃雙、樂毅才能利用手下的四萬兵馬,向文勃源等閹臣提出更多的條件,比如說放其他黑燕軍將卒一條生命。
而此時也唯有文勃源等宦臣,能在諸勤王軍的合圍中接受黃雙、樂毅他們的投降,畢竟文勃源等宦臣代表的是益天帝,只要英王贏述羽翼未豐、不敢直接跟益天帝撕破臉,就不能阻止文勃源代表益天帝在河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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