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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的想,卡布賈此時的興奮,有可能是別的原因。
畢竟他真要出了事,卡布賈多半會丟掉這份在當地絕對算得上體面的高薪工作——想想看,國內八十年代初能進外資企業當司機,有多體面!
怎麼自己第一念頭,就認為卡布賈此時的興奮,是單純因為自己甦醒過來,不摻雜別的因素?
而且這個念頭甚至還相當強烈。
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容易信任別人了?
而且,還是信任他從來都小心戒備著的當地僱工?
這會兒,一名穿著當地傳統長袍的老者,佝僂著身子走進來,看到曹沫都勉強能半撐起身子,興奮的嚷嚷開來:
「伊波古,伊波古……」
看到這張滿是樹皮皸裂般皺紋的黝黑老臉,曹沫確認他此時就在進山前落腳的那座部族村落裡。
眼前這老者是部族村落的酋長兼祭司,叫菲利希安還是菲安希利,之前他聽卡布賈介紹過,但轉眼間就記混了。
他也想起來,這座破舊茅草房是酋長家的一處住所,相鄰還有六七座類似、稍好一些,卻也好不到哪裡去的木棚,圍住一個類似曬穀場的小廣場,算是酋長家大院了。
之前在村子裡落腳,聽卡布賈介紹過酋長是村落最有權勢及財富的人,十數裡方圓的土地、原始密林,以及包括密林深處的那座金礦,都是屬於酋長傢俬有,曹沫差點下巴都掉下來。
這座部族村落就叫伊波古。
曹沫這時候聽著酋長「伊波古、伊波古」興奮叫著不停,一臉的懵逼,不知道他這是要表達什麼意思。
過了好一會兒,曹沫才想到卡布賈曾教過他,「波古」這個音節,在約魯巴語裡是蛇的發音,「伊波古」似乎是靈蛇或蛇神的意思。
他之所以喪失意識,昏迷過去,也確實是在叢林深處,被一條巴掌長的毒蛇,從灌木叢裡竄出來咬了一口。
曹沫不知道別人挨毒蛇咬一口是什麼感覺,但他被咬那一下,瞬時就有一種撕裂神經的劇痛,他都懷疑不是毒蛇叫他喪失意識,而是在那瞬時沒能捱過劇痛而昏迷過去。
看這老頭這麼興奮,曹沫心裡想,他這是幸災樂禍自己被蛇咬,還是認為自己被那條綠環紋毒蛇咬能活下是個奇蹟?
想到這裡,曹沫倒覺得真是自做孽不可活。
德古拉摩城區都已經夠危險了,他聽到卡布賈說在奧約州西北部,與貝南交界處的原始叢林裡,有當地人開採金礦,他動了心。
趁著分公司總經理楊德山有事不在德古拉摩市,他慫恿主管郭建,帶上司機卡布賈一起開車跑到德古拉摩北面的原始叢林邊緣來。
伊波古村與分公司所在的德古拉摩城區,雖然直線距離只有六七十公里的樣子,但沒有一條像樣的公路相通。
他們從東面奧約州的首府卡特羅市繞行,二百多公里的土路坑窪泥濘,加上沿途打聽,足足開了八個多小時,才摸到伊波古村。
他們在部落裡歇了一夜,第二天起早步行穿過茂密叢林,參觀當地人開採金礦的地點。
到德古拉摩市才有一年多的曹沫,以往也沒有少往德古拉摩城區外的郊野跑,但進入這個國家西北部的原始叢林,才是第一次。
他這次才算是真正見識到宛如戰鬥機般的非洲毒蚊,不僅咬人又狠又兇,還傳染各種疾病。
上午在採礦點的簡陋工棚裡,吃了一頓當地人的木薯豆飯,看過當地人開採金礦的情形後,他下午就突然發起急熱來。
曹沫懷疑自己是染上當地人叫馬拉利的非洲瘧疾。
德古拉摩分公司附近就有一家華人診所,要是出國時打的疫苗失效,染上非洲瘧疾,通常說到診所打上幾針就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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