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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邊眾人抬著巨獸,寨子裡光屁股亂跑的孩童跟練武的少年,都一窩蜂的跑出來,踩著叫洪水沖刷得泥濘不堪的坡地,圍著狡獸亂跑亂叫,唱著在陳尋聽來都是噪聲的蠻歌。
然而這一切,在陳尋心裡卻滿是溫馨,這就是他三年來收留他安身立命的地方。
昨日剛下過暴雨,寨子裡沒有什麼排水設施,自然也是泥濘一片,到處都是積水。
陳尋趴在宗崖的背上,由著他深一腳淺一腳的背進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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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木搭建的窩棚,積水有半尺深。
在鋪獸皮褥子的石板床上坐下,陳尋見宗崖有些坐立不定,知道魂祭獸筵是烏蟒部難得的盛典,宗崖還是少年心性,有著好奇,就催他到石殿幫忙:
「我這裡沒什麼事了,你快去找阿公,說不定阿公有事情要吩咐你。」
「你真沒有事?」宗崖早就想跑過去,看阿公、阿叔跟南獠他們商議魂祭的事情,但又不放心陳尋身上受的傷。
「我能有什麼事情?」陳尋說道。
「那好,你有什麼事,就讓人來喊我;這個給你。」宗崖從懷裡掏出一個獸皮小包裹,塞到陳尋手裡,轉身就出來了窩棚。
他走得心慌,出窩棚裡忘了低頭,「砰」的一聲撞門架子上,差點將陳尋這間簡陋不堪的窩棚撞塌掉。
陳尋搖頭苦笑,開啟宗崖塞給他的東西,沒想到又是一顆烏蟒丹。
宗崖修練蠻武,正值突破第三層、晉入中階蠻武的關鍵時期,這枚烏蟒丹還是阿公宗圖省給他用的。
陳尋知道宗崖話不多,但性子梗直,送出手的東西絕不會收回,這也叫他頭疼,只能先將這枚烏蟒丹貼身收好。
陳尋在烏蟒的最初幾個月,都是跟宗圖、宗崖住在公室石屋裡。
不過,不要說他這個外人了,就是烏蟒部的子弟,到十三四歲都要自食其力。
他在公室石屋住了幾個月後,就在宗崖的幫助下,在公室石屋附近找了處空地,伐木搭了這間屬於他自己的窩棚。
窩棚簡陋,漏風的四壁,除了土灶、鋪了獸皮褥子的石板床以及幾件缺口的陶罐外,就沒有其他東西,但這裡陳尋在烏蟒、在這片荒山野嶺的安身之所。
服下宗桑給他的那枚烏蟒丹,陳尋除了身上的傷疤看上去很可怕,需要一些天才能脫落外,身體其實已經恢復了七七八八。
狍羊肉吃光之後,夜裡他為了省一分力氣,就將藥簍子丟掉;要不想耽擱以後上山採藥,這會兒就得再拿山藤編個藥簍子。
陳尋眼下只能用種種壓榨身體極限的方式來開發潛能,強化身體,消耗極大。
雖說陳尋無論是氣力,還是身體的強弱,都堪比初階二三層蠻武,但是烏蟒部的初階蠻武,除了身體強壯外,還精通弓矛戰技。
而開悟蠻魂的中階蠻武,在陳尋眼裡,更是堪比殺戮機器,他們才是烏蟒部在蟒牙嶺深處紮根、捕漁狩獵的核心跟主力。
陳尋沒有資格擔當主力,每次跟隨烏蟒蠻武出去捕漁狩獵,分得的食物都還很有限,遠不足以滿足他這種特殊修練方式所需要的消耗。
好在這三年時間裡,陳尋跟隨阿公宗圖學了蠻文,又能辨識蟒牙嶺三四十種草藥,這就成了他在寨子裡安身立命的本事。
寨子裡壯年男丁有三百餘人,修練戰技的蠻武也有百餘人,但有耐心跟阿公宗圖將五六百個蠻文字元認全、能辨識煉製烏蟒丹二三十草藥的人,卻沒有幾個。
就連宗崖,也是在阿公宗圖的棍打棒敲之下,才勉強將蠻文字元認全;但要叫他跟著學巫藥制煉,還不如叫他拿根繩子栓石樑上吊死自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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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尋編好藥簍,宗崖又到窩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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