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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指什麼?」張知行在思考別的問題,陡然聽張恪這麼說,側過頭來問他。

「江上元希望你在新蕪安心再幹一年……」

「安心再幹一年?」張知行稍帶疑惑的重複了一遍,「我在新蕪有什麼不安心的?」

「爸,你來新蕪是想做番實事的,可是別人不這麼想你啊,這年頭有多少官員不是積極鑽營著想更上層樓?」張恪笑了起來,朝他爸擠了擠眼睛,「你明白我的意思?」

「啊,」張知行拍了拍腦袋,他一直在考慮其他事情,還真沒有想到這上面去,「要說鑽營,你小子倒是比我合適……」

……

江上元今年六十二歲了,他這年紀在新蕪市委書記任上屬於可退可不退的。

雖說羅歸源案,江上元要承擔一些的領導責任,但是羅歸源案畢竟過去兩年了,負面影響也小了。再說普通市民總是健忘的,當新修建的城防江堤在夏季抵擋住百年一遇的洪水,當年懲辦羅歸源案重築江堤的功勞都自然歸到這一屆的市委班子頭上。汛季過後,江畔民眾都自發到市委、市政府以及世紀錦湖賓館前放鞭炮掛條幅,為近年來政壇所罕見,省市媒體都高調的進行了報導。再加新蕪的經濟、社會治安等諸多方面都進入一個良性的發展通道,即使大興土木發展旅遊經濟民間有些微辭,但畢竟讓新蕪城變漂亮了,再說黃金周過後,發展旅遊業成為新蕪的支柱產業將沒有異議,江上元在新蕪的聲望將比前幾任市委書記都強。

江上元完全可以在新蕪市委書記的崗位上幹滿這屆,省裡也不可能主動會要求他退下來。

送走張知行父子後,江上元坐回露臺,拿起煙來抽,他老伴伺候孫子睡著,走出來要搶他手裡的煙,江上元閃躲開,說道:「每天就抽幾根煙,死不了人;心累的人才壽命短。」

「這些年你倒是省心?」他老伴沒好氣的反駁道。

「總是要好一些,」江上元微微一笑,摸出打火機將煙點上,「我現在倒是擔心別人怨我戀棧不去……」

「別人怨歸別人,你是擔心劉爵?」江上元老伴搬了一張椅子坐下來,說道,「你今天是發哪門子神經,你可從來都不跟我說這些事情的?」

「不是劉爵,我是說張知行。」

「小張市長有抱怨嗎?」江上元的老伴有些奇怪,「我覺得他的態度很不錯啊,想以他的背景,或許都不需要將你江大書記放在眼裡啊。」

「也不能說『怨』,我要一直坐著這位子,旁人也不能說什麼,」江上元忍不住話多了起來,「不過張知行大概沒有耐心再等三年,會想方設法調出新蕪吧?雖說東海省一個蘿蔔一個坑,但是江南省呢,但是全國這麼多省市再加上中央部委呢,合適的位子還是有很多的……」

「怎麼了,小張市長想調出新蕪嗎?我怎麼一點都沒有覺得?」

「等讓人覺察出來,就不能挽回了,」江上元輕輕的一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再過三年,張知行也要到五十歲關口了,還想再往上走,就沒有多少年齡優勢了,五十歲之前的三年,對任何一個有政治抱負心的人來說都是分秒必爭的——這一點,根本就不需要他來暗示什麼……」

「啊,你剛才送小張市長離開時,跟他說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江上元老伴警惕的問道。

「你這麼緊張做什麼,難道你比我還要戀棧?」江上元心情輕鬆的笑了笑,心想這年頭「夫人意識」倒也不是隨便亂說的,「新蕪這兩年的變化,你也看到了,張知行留下來對新蕪是有好處的……」

「要挪位子也要劉爵挪出來,憑什麼要你讓賢!」江上元的老伴聲音忍不住高了一些。

「沒有誰要我讓,你想哪裡去了?」江上元揮了揮手,讓他老伴聲音低些,「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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