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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致澤回頭看了一身,想問寧蟬兒為何突然到軍中來。
這時候突然有人指著前方說道:「賊兵推進的那些車,怎麼會有煙冒出來?」
一直關注戰場動向的寧致澤,也注意到這一點,岔開心神,傳令要前部戰卒小心叛軍有可能會將燒著的檑木擲到戰陣裡來。
而在兩軍前鋒正式接戰時,看到一蓬蓬熾紅燒熔化的鐵汁,從叛軍這些簡陋戰車後潑灑出來時,潑灑向二三十米外的己軍陣列,寧致澤臉皮都要抽搐起來,他都能清晰的聽見己方將卒被鐵汁澆灑後發出的慘叫……
這些燒熔的鐵汁穿透性不強,但一團鐵汁潑灑開來成千上萬,那些一次能防禦成千上萬箭雨覆蓋的中高階符篆,這時候就顯得很無力,幾乎抵擋兩三團鐵汁就被廢掉,只能眼睜睜看著一蓬蓬熾熱燒熔的鐵汁,彷彿暴雨般往己方陣列傾洩過來。
這些鐵汁,還摻雜了人畜的糞便。
虎賁軍的將領這一刻是暴跳如雷,知道將卒被鐵汁潑濺到,主要還是小範圍的灼傷,雖然被搞得有些狼狽、混亂,但還不至於立時喪失戰鬥力。
而人畜糞便的混雜在鐵汁裡,灼傷不能悉心處理,很容易感染。
叛軍太陰毒了。
樂毅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命令身後十數袒胸露乳的悍卒擂鼓不停,激烈正面戰場上已經與敵接戰的黑巾兵,繼續堅定不移的往前推進。
如果正面無法突破,他們此戰非但無法獲勝,很可能還會全軍覆滅,畢竟雙方還是有實力上的差距,己方唯一可用的,就是黑巾兵決死不息的意志,這意志是翻越重重絕嶺磨礪出來的,是在無數生死關頭磨礪出來的。
樂毅他本人不再壓制自己的修為後,也是在這生死途中,接連突破瓶頸,此時已經踏入明竅境中期,此時正代替天師鞏梁、鞏寶,承擔起指揮全軍作戰的職責。
樂毅同時也注意到虎賁軍有兩隊重甲騎從後面調上來了,便下令暗藏陣中的十數輛輜重車往兩翼推進,將大量的地鐵、六角鐵荊棘拋灑到本陣的兩翼,在側翼形成兩三里寬闊的隔離帶。
不過這些障礙物還遠遠不足以抵擋重甲騎的包抄,樂毅安排更多的戟兵到側翼布陣:最外圍的將卒,所持皆是超過一丈長的鋒利長矛,尾端設有支架,深深斜插在石地裡,形成數排往外斜指的密集長矛陣,準備應對重甲騎的快速突沖,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將敵騎的衝刺速度給減下來。
而在長矛陣之後,才是諸將卒持大盾結陣,當然也少不了一支支鋒利的長戟、長矛支伸出去……
第199章 黃麋原(四)
天師鞏梁、鞏寶兵合一處,麾下精銳教眾多達一千四百餘人,明竅境強者也有五十餘人,其中不乏有早年在雲夢戰場立下赫赫戰功的良將,但最後鞏梁、鞏寶還是選擇樂毅來代替他們指揮這場戰事。
樂毅不過是道宗放在河西潛伏了十數載的閒棋冷子,僅僅是天師鞏梁的記名弟子,而且潛伏的宗族也是在河西並不特別顯現的路氏,但誰都想像不到,最後卻是樂毅身上透露出更多的名將風範。
天賦這事,是誰都說不準的。
就像道宗在秦潼山起事,地榜強者衛於期率西園軍主力精銳被他們殺得人仰馬翻、丟盔棄甲,差不多就全軍覆滅,他們偏偏死活啃不下毫不起眼的陳海,也打消他們以修為境界評判對手用兵才能的慣性思維。
太平道宗這些年在暗中攪亂天下大局,特別是鞏梁、鞏寶等核心人物,幾經大難,在任人唯才、任人唯賢等方面,還是做得要比日益腐朽的宗閥好得多。
樂毅攜《練兵實錄》逃回流民軍營地,又獻上暗渡之計,不是沒人懷疑他的動機,甚至懷疑他已經被官兵收買、背叛了道宗,但《練兵實錄》實在是太精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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