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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恪與闞唯濤等新亭官員將前副總理江靜涵送到江家在西鄉鎮,沒有耽擱,就告辭離去。

應江靜涵諸事不驚動地方的請求,市裡明天不會派警車護送他們離境;話雖然這麼說,闞唯濤還是叮囑市公安局往西鄉增派治安民警,確保前副總理及家人絕對不會在西鄉有什麼不愉快的體驗。

江家老宅位於西鄉鎮東的農村,其他地區連鄉鎮公路都沒有完全硬化,西鄉鎮早就村村通了柏油路,沿路還都豎起路燈,徹夜燈火通明。

江靜涵也知道有些事情是地方上做給他看的,所以這些年來極少回老家來,這次是家族裡一個血緣較近的長輩逝世,早年受過人家恩惠,這才回新亭來。

車到村口,江靜涵讓孫女江湄陪他走著回老宅。

老宅位於一座春水秀美的水塬子裡,早就由鎮政府出資翻修過,當年的土坯覆瓦的院子,此時精緻整飾如園林,水畔疏柳扶斜,從公路斜出一條岔口透過塬子裡。

路口有一個高大的背景站在那裡抽菸,站在路燈下拉開一道瘦長的影子,看見江靜涵與江湄回來,他將煙屁股丟到路旁的地埂裡,問道:「說是去看一眼,怎麼去了這麼久?」

「爸,你猜我們遇見誰了?」江湄故作神秘的問道,又轉頭跟江靜涵說道,「他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啊,一隻鼻子兩隻眼睛,比別人不多,比別人不少。」

「哦,那真是巧了,在國內上層,他要比中央委員更受到關注,」江敏之知道張恪今天人在新亭,吃過晚飯,女兒陪著老父親到東山港工地走一走,遇上他們令人一點都不覺得意外,他又從兜裡拿出香菸來點上,「錦湖在東海算是根基深厚,尋常人等都招惹不起,即使我覺得東海現有的經濟產業政策中有調整的必要,也不會刻意的針對錦湖,我做事只求問心無愧……」

十年浩劫期間,江靜涵受到不公正的批鬥,江敏之與當時還沒有成年的弟弟、妹妹都回到家鄉,那時在新亭的處境也很艱難,受到家裡的老人庇護才熬過十年浩劫。這次是那位老人過世,江敏之才在百忙之中陪老父親回老家來。

「話是這麼說,人家未必會這麼想啊,我之前是有這樣的擔憂,也覺得我這個老傢伙還有張老臉可以賣些面子出去,」江靜涵微微一嘆,袖手而立,他衣衫單薄,在清寒的春夜裡,白髮蒼蒼,瘦骨嶙峋,人卻十分的精神,「人我見到了,就覺得有些東西沒有必要點透……做什麼事情,你只要問心無愧也就可以了。」

「怎麼做,我有分寸的……」江敏之說道。

「年輕一代人裡,睿智明銳不見有比得上他的。未見之前,覺得錦湖能有眼下偉業,真能說是奇蹟;見過之後,就覺得總應該有人能做出這番成就出來,恰好是他。」江靜涵說道。

「爺爺,很少聽你這麼誇人呢,」江湄挽著江靜涵的胳膊,頭探到前面扭過來看著她爺爺的眼睛,「我怎麼就覺得他稀疏平常得很,就長著一張小白臉,為小明星爭風吃醋倒真像他該做的啊。」

「看人光用眼睛看還不夠,」江靜涵笑了起來,「我這輩子認識無數的人,見過無數張面孔,看人識人還是有些自信的。你啊,現在還太年輕了,」又跟兒子江敏之說道,「你日後與他見面,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

「我還能不相信你的眼光?」江敏之笑道,「外面是一些幹擾視線的傳聞,看人,聽其言看其行,傳聞終歸只是傳聞而已,我知道取捨的……」邊走邊聊回到老宅,江敏之又說道:「是不是早些睡吧,明天還要起早趕到金山乘飛機回北京呢?」見女兒江湄後面有些心不在焉的似乎想著什麼心事,問她,「前面話那麼多,後面怎麼又不吭聲了?」

「我們又不趕時間,爺爺,我陪你坐火車回北京去行不行?」江湄挽著江靜涵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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