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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數股從後面逼上來的彪勇流民,破爛襤褸的衣衫雖然跟普通流民沒有什麼區別,但雙眉都用赤石塗抹過。
陳海記得屠子驥說過,從各地邸報文書中總結的情況來看,蠱惑人心的赤眉教,以往只有大祭酒以上的人物,才將雙眉塗赤,而眼前這一幕很可能是赤眉教有了新的變化。
這數股流民,都不像是有什麼修煉底子的樣子,但看著卻比普通人顯得強健勇武,而除了這些表相之外,陳海還能隱約感知到這些流民身上纏繞著某種古怪的氣息……
看舅父陳烈似乎都沒有察覺,而是將目光盯著數裡外的山頭上,陳海也就沉默著沒有多說什麼。他不能在其他人面前輕意暴露他已經掌握完整碎裂真意的秘密,他知道實是完整的碎裂真意,讓他的六識感知遠超同境界的師兄弟,感知到這數股流民的異常。
此時有什麼疑惑,他還是要在私下裡與舅父交流。
陳海將戰戟膝蓋,馬首朝外徐徐往城門洞退去,同時也往數裡外的山頭看去,十數黑袍人正站在一棵古榕樹下,正沉默的盯著這邊,似乎都已經不再避諱讓世人知道赤眉教眾的存在。
齒輪與鐵索「咔咔」作響,重逾萬鈞的閘門緩緩降落,將不計其數的流民徹底的封擋在關城之外,陳海這才放鬆下來。
流民雖眾,還不足以威脅到有京西第一雄關之稱的秦潼關。
秦潼關的守將屠重錦,與屠子驥一樣,皆是出身屠氏的子弟,論輩份是屠重錦的族叔,有著明竅境後期的修為,卻長得五大三粗,滿臉的絡腮鬍子,一雙厲目如藏星火,性情豪爽的走過來,給葛玄喬施禮:「葛師,還記得重錦否?」
葛玄喬曾在天樞院梅渚學宮擔任過祭酒,屠重錦年少時曾透過闈選,進入學宮修習,即便沒有直接接受過葛玄喬的指導,客氣稱一聲「葛師」也是禮數。
「哈哈,屠大麻子,我記得你。」葛玄喬哈哈一笑,直呼屠重錦在學宮裡的綽號。
被葛玄喬這樣的人直呼綽號,屠重錦視之為一種榮耀,帶著關城諸將過來給陳烈、董潘等人見禮。
雖然武威使團僅僅是從秦潼關借道,但屠重錦還是在將軍府特意備下佳餚宴請葛玄喬、陳烈、董潘等人,執意要留大家在關裡住宿一晚。
陳海作為點檢校尉,與其他校尉武官及董寧等三十餘太微宗闢靈境後期弟子,一起趕赴屠重錦的宴請;其他人會安排另外的宴席。
宴請上,也有人提及赤眉教及流民之禍,但與屠子驥的憂心重重相比,屠重錦對關城外聚集的上百萬流民則不屑一顧,也不覺得赤眉教能成什麼氣候。
「燕州百郡之宗門,無不經歷千年之變遷,才成參天之樹,赤眉教不是宵小借著大災之年蠱惑人心才掀起些動靜,但沒有千年塑就的根基,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即便葛玄喬對流民漸成水火之勢也感到憂慮,席間屠重錦也是滿不在乎地說道。
「而流民更是烏合之眾,現在燕京爭議不下,誰也不敢承擔屠戮之罵名被對手攻詰,又拿不出切實能賑濟災民的條陣來,才讓這形勢看起來有些糟糕,但只要太子真正獲得監國大權,果斷髮佈政令,這些都只是癬疥小患罷了……」
在這樣的場合,陳海自然是保持沉默為好,但看董潘等將臉上的神色,大多數應該都是贊同屠重錦的見解,都不覺得流民及赤眉教能成什麼大害,而葛玄喬以及舅父陳烈臉上隱有憂色,卻也不會這進候當面駁斥熱情宴請他們的屠重錦;這麼做,並沒有意義。
他們這次入帝京,只是與鶴翔軍的使者當面對質,為武威軍爭取更大的利益,帝京之朝政,與他們實無太大的瓜葛。
……
借宿秦潼關的兵營,陳海等將領還有機會走上百米高的雄偉關城,眺望秦潼關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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