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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綾也是唏噓不已,沒想到董氏的天之驕女,竟然是真看上眼前這莽貨,當眾受這莽貨的羞辱,竟然還不忘派人過來提醒他逃命。
陳海僵立在那裡,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恨不得轉身去董寧,想辦法挽回他與董寧之間的婚約。
然而理智告訴陳海,木已成舟,秦穆侯董壽絕不會接受他反覆的羞辱,他這時候也沒有資格參加董氏的奪嫡之爭,他只能離開。
他們還必須要趕在董壽反應過來之前立時離開;此前他們只是猜測,但董寧應該最瞭解她父親的脾氣,那他們真是一刻都不能耽擱了。
陳海簡單收拾一番,又跑去跟舅父陳烈告別,就與吳蒙、齊寒江、蘇綾趁著夜色,直接飛渡秋野河,趕到河對岸的伏蛟嶺,拜訪此時在西園操訓新卒的趙融去了。
訊息還沒有傳到伏蛟嶺來,但趙融看到陳海連夜來投也很訝異,但也不問陳海為何連夜來投,聽陳海說要拜見文勃源,就立即安排人替陳海跑到文勃源的府上去通報。
興許文勃源已知夜間所發生的事情,天未亮,他就直接安排他作為宿衛軍中郎將專用的車輦及十數宿衛軍的護騎,趕到西園來接陳海進燕京城。
……
文勃源身居宿衛軍中郎將,此時可以說是已經躋身到燕州最有權勢的人物之列,然而他在燕然宮東首的住所,卻是出乎陳海想像的簡陋。
文勃源在燕京城有幾處府邸,其中一處就位於宿衛軍的東大營內。
東大營位於神陵山的北麓,此前有少量駐軍,僅僅是作為宿衛軍的備用大營保留著,但在帝權之爭暫落下帷幕之後,宿衛軍迅速擴充,東大營已經有兩萬多將卒入駐。
文勃源這處府邸在宿衛軍的營城裡,也無法特別的防護;三進格局的幽致小院裡,種植諸多蘭竹松梅。時節剛剛入冬,院子裡並沒有專設法陣禁制調節天時氣候,此時已草木凋弊,黃葉飄落,有幾分入冬後的蕭索。
要不是這座小院位於宿衛軍的大營之中,看上去就像是燕京城裡的尋常小戶人家,絕難跟此時權勢滔天的文勃源聯絡在一起。
院子裡也不見奴僕環繞,陳海與吳蒙、齊寒江、蘇綾坐車進入宿衛軍的東大營,再走進這院子裡,除了看到兩名老態龍鐘的宮奴在清理院子裡的落葉,就只有自稱是文府管事的老者,陪同他們坐在大廳裡,等候文勃源回來。
文勃源府上的管事,自呈姓顧,卻沒有介紹自己的名字,陳海他們也不便追問,只能客氣的以顧老相稱。
顧老也是從宮裡退下來的內宦,年幼時甚至曾在御書房伺候過先帝,年紀大了,從宮裡退出來,卻無家無業,便到文勃源府上來住著,說是府上的管事,但文勃源與朝臣往來極少,住所又在宿衛軍的大營裡,實在清閒得很,就當是養老頤年。
顧老白淨的臉面上擠滿皺紋,手背、手腕及臉都生有老人斑,看著應該有上百歲的年紀——以他曾侍侯過先帝的經歷來說,怎麼也要九十歲往上了——雙眉也是雪白一片,但雙眸裡斂著一道淺金色的瞳光,顯然他也有著明竅境中期甚至後期的精深修為。
而再看顧老淺金色的瞳光凝而不散,予人有光焰之感,或許是也已經掌握完整的道之真意。
看到這一幕,陳海心裡十分困惑。
明竅境的玄修,壽元也就在一百二十歲到一百五十歲之間,自燕州有史以來,還沒有哪位明竅境玄修能活過一百五十歲的極限。
因而對明竅境玄修而言,年紀一旦過了七八十歲,肉身氣血是會走下坡路,一年不如一年,但在瀕死前,肉身不至於龍態龍鍾成這樣子啊?
唯有一種可能,就是眼前這顧老到七八十歲才開始修煉,當時的容顏已老,然後十數年苦修,再一步踏入明竅境,才會是這般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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