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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節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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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運不由自主想起白居易,白居易有“詩魔”與“詩王”之稱,而白居易有一段佳話就是“老嫗能解”,是說他每寫完一首詩就讓一位普通的老婦人聽,老婦人若是聽不懂,他就改詩。

簡銘急忙道:“南宮先生,不如您點評一番此詩?”

南宮冷麵無表情地看了簡銘一眼,嚇得簡銘揚手給了自己一耳光,道:“學生妄言,學生知錯。”說完深深低著頭。

“胡說八道!南宮大儒是要競奪魁首之人,怎能點評?先讓南宮大儒思索重陽詩詞,不要打攪他老人家!”輔相司悅慶呵斥道。

“說的是。”其餘人紛紛點頭。

文臺上,衛家主滿面笑容,身為本年重陽文會的舉辦者,文會出現的詩文越好,對衛家的名聲也越有助益,身為豪門家主,自己賺了多少銀兩、認識哪位顯貴並不值得吹噓,但自己主持的文會上出現一首鎮國詩,足可以吹一輩子。

衛家主望著臺下,道:“哪位先生願意點評此詩?”

“我心癢難耐,我來吧。”姜河川說著抬起右腳向前邁步,身形猶如神仙一樣,御風飛到文臺之上,右腳落地之時,已經站在方運的桌邊。

方運一拱手,後退幾步。

所有人立刻肅穆聆聽,姜河川可是一國文相,總管全國教化,為“代夫子”,國君見他而拜,他不用拜國君。

姜河川微微點頭,道:“‘每逢佳節倍思親’此句不須我多說,我閱詩無數卻不曾見如此精煉而完美的概括,已近詩道。方才有人說一句鎮國,此言不假。千百年後我姜河川必然被人遺忘,但此句卻會不斷被人提起,甚至只要是節日文會,此句就必然出現。此句,便是樸實的力量,便是真正的詩情。”

“我喜此句,卻更喜其後兩句。方運前兩句直抒胸臆,後面兩句若是你我來寫,恐怕會繼續寫自己如何如何思鄉,可方運後面兩句卻突然改換天地,不言己身,一念萬里,寫其兄弟親友同樣在遠處登高,他們插遍了茱萸,卻發現少了方運一人。我當時聽完此句,心中莫名失落。”

許多人原本不明此詩最後兩句,可聽文相這麼一解釋,隱約明白。

姜河川故意停頓數息,給眾人思考的時間,然後道:“後兩句,是方運在‘倍思親’後,推己及人,希望看到‘少一人’的親友不要為他而傷感,用意之妙,實在罕有。話雖如此,仔細一想,親友缺他一人都有傷感,他缺瞭如此多的親友,又當如何?此句細想,奧妙無窮,與前一句的‘獨在異鄉為異客’遙相呼應,更顯遠離友人、遠離家鄉之情。方運之才,非我能及。此等詩篇,哪怕皓首窮經數十年,寫不出來就是寫不出來。”

雷遠庭聽得越發臉紅,方才他還先入為主認為這首詩淺顯,可聽姜河川一解釋才明白,既然鎮國,就有鎮國的道理!

雷遠庭又發現,堂堂大儒講詩絕不會如此,但偏偏說得如此詳細,與南宮大儒的“問詩於僕”有異曲同工之妙,因為會場還有許多婦孺,若是用詩詞術語講解除了賣弄沒有絲毫的作用,這才是大儒們與普通讀書人的不同之處,已經達到返璞歸真的境界。

一旁的小國公暗暗擦了一把汗,臉上火辣辣的,心道幸好自己沒有蠢到胡亂指責此詩,否則此刻只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隨後,姜河川則具體分析詩中“獨”“異”等字詞的妙用,最後嘆其為神來之筆。

“此詩不僅結構奇妙、情深意重,書法也頗有獨到之處。如此大作,當入景國學宮供奉三年,讓天下人知我景國學子不遜任何一國。”

姜河川講完,微笑著衝眾人一抱拳,然後毫無煙火氣伸指捏住《九月九日憶聖墟兄弟》,收入含湖貝中,動作行雲流水,瀟灑自若,渾然天成。

全場人都看呆了。

方運差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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