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第2/2頁)
陳冕世的墓不深,進了陵園很快就到了。
夏風是熱的,吹在尹倦之身上,卻讓他起了一身彷彿被冰凍的雞皮疙瘩。他看著眼前沒有照片只刻有“陳冕世”三個字的墓碑,仍未覺出沉甸的真實感。
為了給他們獨處空間,尹倦之此時也只適合獨處,陳越信沒跟著,把他送到這裡就下去,在陵園大門外等。
二十三年前的事,誰還能記得清楚,時間是漫長無儔的,空間是虛無不實的。哪怕尹倦之絞盡腦汁,也不會弄明白尹雪融和許利把他丟在遊樂園時是什麼心境,正如他不敢想象,陳冕世找他二十年是如何堅持下來的。
尹倦之從小就畏懼別人的觸碰,幼兒園小朋友做遊戲,需要手拉手,他都不敢靠近只會活在自己的小小天地裡從不參與。
遊戲會讓小朋友快樂,可卻讓尹倦之痛不欲生。
久而久之,小朋友罵他是怪胎,有的會強行拽住他胳膊,在尹倦之的尖叫聲中看到他胳膊上的傷又紛紛後退。
他們在愛裡成長,不知虐待為何物,那麼多的傷生在一個單薄的孩子身上,只會讓天真無邪的小朋友們認為是怪物附體。
四歲的時候,他在遊樂園裡遊蕩,怎麼都找不到回去的路。
幸運地沒有被拐賣的人販子盯上,同時更不幸地被丟棄。
只有陳冕世,只有爺爺一個月來每天陪著他,給他小麵包和水,溫柔地和他講話,哪怕他因為討人厭的性格一個字不說也沒有關係。
他被爺爺帶回家,洗乾淨在垃圾堆裡滾出來的髒汙,被爺爺教著說話。
那是他最快樂的一年半。
小陳泊生總是會對從大學裡回來的爺爺說:“爺爺,我不想離開你,要是我丟了,你能不能找我回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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