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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季宴眉心擰緊,臉色凝重,顯然是認出來了,季央也裝出剛發現的樣子,緊顰著眉,遲疑道:「我覺得他很像一個人。」
季宴一下挺直背脊,壓低聲音道:「是葉青玄,他沒有死!」
難怪自己和他會有相見恨晚的熟悉感,當初運回來的那具屍首面目全非,原來根本就不是他!
季宴回想起宴上的情形依舊心驚肉跳,他想不通葉青玄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季央知道季宴此刻必然是混亂至極,她握住他的手正色道:「此事牽扯重大,哥哥千萬要裝作不知道。」
季央說完,自己心裡卻七上八下,葉青玄的身份必然藏不住了,這可是欺君的大罪,不論他,還是葉家……
季央閉了閉眼,告訴自己些不能亂了陣腳。
季宴送了季央回到候府便離開了,裴知衍讓她先睡,可她怎麼可能睡的著。
沐浴過後,季央屏退了下人,一個人坐在屋內發呆,她想等裴知衍,然而整整一夜都沒不見人來。
養心殿裡,承景帝龍顏大怒,殿內太監跪了一地,各個抖如篩糠,不敢出一點聲響。
葉青玄對自己身份供認不諱,只一口咬定葉家眾人不知情,梁王也是被他所矇蔽,他將一桿罪責全攬到了自己頭上。
葉青玄其實沒那麼多善心,他倒是想拉梁王下水,誰也別好過,可且不說梁王與承景帝有手足之情,對他必然也防有一手,他死無所謂,葉家就真的連一線生機都沒有了。
他不抖出梁王,他們還能有牽絆,他必然要發辦法替他保下葉家。
承景帝貫了桌上的茶盞,瞳孔凌厲的縮緊,冰冷的視線刮過梁王身上,下令道:「將梁府上下,還有葉家一干人等全部抓拿。」
梁王道:「陛下三思,葉家恐怕是真的不知情。」
「你還敢說話!」承景帝重重拍在龍案上。
沉默站在一旁的裴知衍上前道:「陛下請聽臣一言。」
承景帝看著裴知衍道:「你說。」
裴知衍道:「眼下除了臣等,還無人知道梁應安就是葉青玄,若將葉家捉拿,那便是認了他的身份。」
「亂臣賊子死不足惜,可再有三日,月荑使臣便能抵達上京,到時此時宣揚的出去,必然有損我朝威儀顏面。」
承景帝眉心疊起,天子腳下,生出下樣瞞天過海,愚弄皇帝的事情,流傳出去,豈止有損顏面,外邦會朝笑他這個做皇帝眼盲心瞎!
承景帝將擔子甩到了裴知衍身上,「裴卿莫非已有兩全之策?」
裴知衍沉著冷靜道:「葉家究竟知不知情,可以暗查,至於葉青玄……早前臣雖然剿了凡花樓裡的前朝遺逆,仍有有漏網之魚藏匿在京師,他們設計殺了梁大人,喬裝打扮赴宴,意圖刺殺聖上,被當場拿下,陛下以為如何?」
他此番保下葉家是因為答應了季央,至於將來葉家是衰敗還是沒落,他就管不了了。
承景帝雖欲將葉家殺之而後快,但也不得不承認,按裴知衍的做法最為周全。
他示意裴知衍去辦妥這事,又屏退所有人,獨留了梁王。
承景帝背對他,立在殿中,渾厚的聲音透著痛心,「老七,你可知我們是親手足。」
梁王如臨大敵,跨前一步,「皇兄你莫非不信我?」
承景帝驟然轉過身,抬手直指著他,眉心沉痛擰緊,「到底怎麼回事你自己心裡清楚!」
「楚錦儀之前還為了葉青玄在朕這裡尋死覓活,忽然中意旁人,而你一向不問朝事,卻插手葉茂華一案,真當朕是傻子!」
「皇兄!」梁王還欲再言。
承景帝下令道:「你即日帶家眷前往封地,無詔永不得回京,違令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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