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第1/2頁)
所以他就帶著陳向陽前往火車站,看能不能碰見這人。
應該……還沒走吧?
或者跟列車員打聽下,池野對人的外表美醜沒太大感覺,卻也知道佟懷青長相惹眼,那麼如果昨天買了車票,工作人員應該有印象。
正走著呢,就遇見柴大牙跟自己打招呼了。
「我們也才回來,」這個黃毛特自來熟,「昨晚我爹那裡送了個無名氏,深更半夜地跑去殯儀館幫忙,累得一批。」
池野沒什麼忌諱,隨口應道:「那還挺不幸。」
「是呀,」柴大牙繼續道,「也沒個親人朋友啥的,又是我在那哭了幾嗓子送行……哎大哥我先接個電話。」
後座上的紫頭髮在逗陳向陽:「弟弟,你手裡拿的是啥呀。」
陳向陽舉起那個鋼琴譜夾:「這是佟佟哥的東西,我們在找人呢。」
「你見過他嗎,灰襯衫黑褲子,長得很好看,」陳向陽乖巧地站著,「我和大哥要把這個還給他。」
紫發青年趴在車窗上:「哎,是不是特別白,眼睛很漂亮,臉蛋上有個痣?」
池野抬起頭:「你見過,在哪兒?」
「殯儀館啊,就昨晚。」
他語氣隨意,還特遺憾地搖搖頭:「可惜了。」
可惜提前下車,不然這會說不定就能碰上,人家不是正找他嘛。
陳向陽愣住了,幾秒的呆愣後痛撥出聲:「哥……大哥!」
池野鬆開攥著弟弟胳膊的手,喉結滾動,渾身肌肉繃緊得有些僵硬。
「啪嗒——」
豆大的雨水砸在地上,出現洇濕的圓圈,又迅速連綿成線,嘩啦啦地傾盆而降。
憋了一夜的大雨,終於在此刻落下。
第10章
佟懷青抬眸看了眼天,立馬就被雨水迷了眼。
昨晚又打雷又閃電的都沒下,這會兒估計憋到勁兒了,下得那叫一個淋漓盡致,肆意張狂。
他渾身濕透,襯衫緊緊地貼在胸口,手指尖還在往下淌著水流。
抹了把臉,又打了個噴嚏。
河面上被雨砸的滿是碩大的水泡,壓根就沒消下去過,天地間響徹嘩啦啦的巨大聲音,迷濛一片,連對面的樓宇看起來都是灰撲撲的。
佟懷青咬牙扶住塊凸起的石頭,用力撐了下,還是沒站起來。
疼。
一小時前,他沒料到自己會這樣落魄。
沿著河邊往前走,能瞅見遠處的居民區,可暴雨忽至,堤岸全是柔順的垂柳,只有棵香樟樹還能稍微避下,佟懷青快步踏過叢生的雜草,撥開橫生的灌木叢,卻突然一腳踏空,跌進了個很深的溝塹裡。
胳膊肘上有點擦傷,腳踝沒事。
但,扭到腰了。
長時間坐在琴凳上練習,他本身就有些輕微的腰肌勞損,這下子疼得大腦一片空白,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滾落跌坐在泥沙上。
還好背後有半人多高的土壁,這個位置能錯開點傾斜的暴雨,但眼前的河水平面持續上漲,雨勢越來越大,涼意冷得鑽進骨髓。
好痛。
無論怎麼用力,也站不起來。
瓢潑的雨,沒有一絲一毫停下來的意思。
佟懷青向後仰著脖頸,臉色蒼白,很重地呼吸著。
記得有一次在歐洲,也是下了這樣的大雨,洋人那鬼地方就沒幾天是晴的,他喝完一杯咖啡,口腔裡瀰漫著苦味,明天就要登臺演出,可手指一直莫名地顫抖。
他閉著眼睛,推開窗。
屋內被灌進了風,琴譜被吹得到處都是,花瓶裡的玫瑰颳得傾斜下枝條,佟懷青的前襟濕了,心頭的燥火被冰冷一點點地熄滅。
↑返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