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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裡?」
「剛過大野口。」越仕笑道,「你昏倒之後,我們便一直往南行了兩天。」
迦葉只覺得自己這兩天來一直沉陷於青衫老者的眸光之中,沒有因創痛而昏厥的感覺。懶得解釋,因為那種玄之又玄的感覺,隱約覺得右臂有恢復的可能,迦葉神色一振,說道:「一路相擾,迦葉就此別過。」
越仕說道:「你右臂未愈,路上遇著一名馬賊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恰好我要遊歷西州,不如你來做我的嚮導,等你手臂傷好,我也要回中州了,你看如何?」
迦葉望向江翼,臉上有些猶豫。
越仕擰頭看向江翼,問道:「七郎,你看如何?」
江翼說道:「還是先往張掖稍作休整,再行上路。」
一路上眾人都不道破青衫老人的名字,並非說越仕心裡就不明白,江翼欲隨青衫老人去張掖,當然有所圖。刀君對眾人冷漠不理,青衫老者卻甚好相處,一路上不忘提點他們的武技,短短數日,越仕已覺得獲益匪淺,如果不是考慮到迦葉隻身上路太過危險,越仕恨不得隨青衫老者一路走回中州去。
越仕心裡不悅,也不加掩飾,說道:「七郎既然要先去張掖,與我也不同道,就此別過吧。」
迦葉心裡對江翼生不出喜歡來,覺得越仕與他分開走甚好,臉上露出喜色。
第九章 沒有盡頭的引子
江翼、江勝隨青衫老人等人往南奔張掖而去,越仕、越青龍、迦葉三人渡過弱水,繼續西行。離開弱水河濱,三人四馬進入丹吉磧時,暝色蒼茫,從那山角邊掛出一盤圓月,清光鑒人,照得丹吉磧流沙如雪。越仕忽然放聲高歌:「孤雲暮重醉洗劍,猶憶月下沙如雪。草茫茫,胡風朔水,一飲成獨醉。雕弓鐵馬旌旗曳,千衫披月,霜刃如雪。」歌聲鏗然,豪氣四溢。越青龍心裡卻不輕鬆,說道:「流沙地,戈壁灘,四望去茫茫一片,仔細走失了道。」
迦葉說道:「風吹流沙,丹吉磧裡怎會有道可尋?辨認方向卻簡單,天山起於西北,往東南支生餘脈,北山、青丘山與甘峻山、焉支山都屬於天山的餘脈,在戈壁灘裡也時有斷續。」手指著北面突兀而起的石山,「走過一座石山,望著下一座石山而走,就能走到青丘山。」
越青龍轉過身子望著越仕,笑道:「公子,迦葉對西州地理比你要清楚得多。」
越仕說道:「紙上得來終覺淺,決知此事要躬行,我從未走過河西,自然不及迦葉清楚,只是……」探身湊到迦葉跟前,「你知道的未免太多了一些。」
迦葉出身孔雀王國的貴胄,但是孔雀王國覆滅、迦葉被擄到高昌為奴時年紀尚小,即使讀書識字,也相當有限。
迦葉隨越仕去偷襲跋野人,身陷險境,使得右臂的傷勢加重,但與越仕親近許多。與眾人分開,便沒了一貫的冷漠,一路上右臂疼痛難忍,便尋些話來分開注意力。小半日來,卻讓越仕、越青龍刮目相看,迦葉對西州的地理、風物所知甚深,絕非越仕書中得來、道聽途說的那麼簡單。
迦葉未理他的調笑,臉色變得難看,越仕擔憂的問道:「可是右臂疼痛得厲害?」
迦葉搖搖頭,說道:「河西奴兵裡也有飽學之士,不過都是賤命罷了。」
越仕嘿然笑了兩聲,暗道:以後記得莫提這茬。
又走了一程,起了風,大風似從明晃晃的圓月中旋下來,初不覺然,眨眼間已是鬼哭神號,沙飛石走,驚得馬兒長嘶不已。四下裡都是浮沙,將月光掩去,三人用披風遮住口鼻,風從北吹來,人行在馬的左側,摸索著往剛剛還在視野裡的石山走去。
戈壁地裡突兀的隆出一起巨大的岩石,千萬年來歲月雕蝕,目光所及,岩石表層斑駁猙獰。越過賀蘭山,從白亭驛往西,沿著焉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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